卢薇薇十分焦躁。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做不到！”她犹如困兽在屋内来回走动，眉头紧皱，“如果我有这样的本事，又何必窝在这里一年到头人都看不到一个。你们太过高看我了。”
“我没有那种能力，让弟弟可以不用服兵役。这是写入律法的东西，我有什么能力去对抗？”她终于坐了下来，竭力平静地对对面的人说话。
对方一脸委屈无辜：“可是，你不是和很多议员都有往来吗？只是一个兵役……登记上去了，人不去不就行了？”
“不行。这种事一旦发现，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参与者都不会有以后了，没有人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
“弟弟之前也没有这样的念头，为什么忽然想不去服兵役？他之前不是还说要做英雄吗？”卢薇薇忍住了自己暴躁的心情，竭力平静地问。
对方的眼神发飘：“反正就……这么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能吗薇薇？”
“不能。”她切断了通讯，浑身疲惫。
自从自己居住到这里以后，与家人之间的间隙渐渐生出。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是自己与世隔绝太久，以至于不知道外面的人在想什么了吗？理智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只是自己的家人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
想到这些，就疲惫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坐在椅子上脑袋放空了片刻。
门声一响，她循声望去，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
这不可能！！
“你怎么……”断断续续的，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怎么……不是，死了吗？”
没头没脑的，谢琛却立刻就听懂了。看闫青没有上前解释的意思，他不得不上前：“卢先生，闫小姐和小青确实很相像。”
“闫小姐？”卢薇薇捉到了重点，撞撞跌跌上前，踉跄的姿态让人怀疑她下一刻就会跌倒。好在她平安无事地走到了闫青面前，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苍白着脸细细打量闫青。
“真像……真像……”卢薇薇的喃喃自语近乎呻-吟，闫青不悦地出声提醒：“卢先生，我想，不管我长什么样，都不影响我本身是谁。”
“对……对不起！”卢薇薇下意识地瑟缩，脱口而出的居然是道歉。
醒过神来，她耳尖微红，扫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谢琛，哀求般地对闫青说：“闫小姐，我能单独和你聊一聊吗？”
得到闫青的答应，她在前面带路往旁边的花厅走，整个过程魂不守舍完全无视了旁边想说话的谢琛。
闫青似笑非笑地注视谢琛，后者若无其事地回视，惹得闫青不快地哼一声，提着裙子走过去。
“闫小姐……”
等到四下无人，卢薇薇叫着闫青，紧张得唇色发白：“那个……有件事……我有一个想法……”
“说！”
卢薇薇咬着唇，眼神闪躲：“闫小姐和我记忆中的那位谢夫人……也许，是同一个人。”一旦说出口之后，剩下的话就变得顺畅起来，闭了眼，她滔滔不绝地将自己想说的话倾倒出来：“我以前以为，原本那个闫青才是……可是，你们是完全不同的。我现在才意识到，她的气质完全不同……我怎么现在才意识到……那种俯瞰天下的气魄，怎么可能是她……我还以为，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的性格有所变化……”
她说得乱七八糟，闫青却听懂了，不由发出嘲讽的笑：“所以说……不要过度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啊。”
她失去了继续的耐心，粗暴地打断了卢薇薇的话：“停下吧，你的错误我并不关心。这么说，你觉得，我有可能就是你上辈子知道的那个谢夫人？”
卢薇薇被打断。张着嘴仿佛一条忽然被捞出水面的鱼，干涩地答道：“是的。”
肯定的回答之后，她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竭力平静地分析：“我对谢夫人和闫小姐的判断全部基于音像资料。那个时候看到闫青……小姐，我就以为她是谢夫人，闫小姐另有其人。”她小心地看一眼闫青，“毕竟那张脸与我记忆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后来知道你，就更加相信这个判断以为你就是闫小姐。现在……我已经不确定了。”
“但是，气质不同，完全不同。她太过羞怯，谢夫人的气度……她没有。所以…我觉得你是。”
闫青若有所思：“那你觉得，谁是闫小姐。”
“我不知道了。”
心灰意冷的声音并没有对闫青造成任何影响。如果卢薇薇后来的判断是真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完美无缺的身份就是真实存在的身份，自己也不是那种不能接受的人，顶着别人的名字活下去也不是没可能。至于闫小姐……闫青有一种猜测，这个身份……大约也是自己。
暂时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可按照自己的性格，做出这种事完全不意外。
“你死的时候，联邦是什么格局？”闫青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卢薇薇。后者觉得明明是对方在仰视自己，却有一种自己被俯视的错觉。她深吸了一口气：“反叛军还没有被完全彻底地歼灭，联邦军方和议会的矛盾渐生，到了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察觉的地步……大家都说，也许过不了多久，双方就会爆发直接的冲突。边缘星球那边，似乎也另有消息……但是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是小道消息。据说，发现了几千年前与联邦创始团队分裂的那群人建立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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