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人毒杀案,依据最新消息……”
背景中的新闻播报主持人说个不停,闫韵似听非听,只有在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时,才将浮在空中的画面拉到自己面前看一眼。
比如现在正在播放的这一则。
看完那一起做姐姐的状告父母与弟弟谋杀自己,要求脱离关系的新闻,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将画面随手一弹推到一旁,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看起来,这世界上总有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
比如自己,比如新闻里这个。
不过好歹自己的父母还是将自己养大了,面子上也还过得去。总比新闻里面好。
她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新闻画面忽然变化,转跳到一个发布会现场来。
闫韵看过去,穿着正装的发言人正宣布已经找到了沉睡症的病因,正在对沉睡症进行攻克。
记者纷纷发言问话,闫韵看着那个发现病因的年轻研究员被腿上台前,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模样,羡慕地叹了一声。
真好啊,这么年轻就发现了这种几乎要造成社会恐慌的病症的成因,以后一定会是个有钱人。
这样的人生,真是值得羡慕。
对比起来,自己的人生,就实在是太过暗淡无光了。
普通的家人,普通的才能,普通的成就。
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有个不普通的堂妹,对方与谢家的继承人订了婚。
以前只是普通的嫉妒,就算闫青与谢琛订婚了又怎么样,对方身娇体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那时候的谢家,谁当当家做主还不一定。没了丈夫的闫青,想要再嫁人,谢家也不会允许的吧……
独守空房到死,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并没有太让人羡慕的。
闫韵唯一羡慕的,就是闫青将来会足够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但是,后来就变成了非常嫉妒。
原本以为谢琛与闫青订婚不过是因为对闫青有所求,结果……她眼睁睁地看着谢琛对闫青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什么事闫青甚至不需要开口,就已经有人送到她面前。
她羡慕,她想要。
后来,闫青忽然就死了。
似乎只是难过了那一刹那,内心深处就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既然闫青死了,那你就有机会了。
闫青有什么值得谢琛看中的?闫韵不知道。
她似乎轻易地就被自己内心的恶念所挑动,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来。
重重地叹一口气,闫韵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目前正在一颗小农业星上。农业星没有什么好玩的,也没有太好的景致,好处就在于安静,机器人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工作岗位,只有寥寥几个城市中聚集着人类,提供着那些人类员工们所需要的所有生活娱乐。
闫韵是巧合到了这里,最开始的时候也心浮气躁想要马上离开,现在却已经刚开始习惯并享受这种无人打扰的日子了。
重新给自己梳头洗脸打扮完毕,她对着镜中人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甜蜜又温柔,这是她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温柔的笑容了。
她拨通了谢琛的通讯号。
如同任何一次一样,接通通讯的并不是谢琛,而是他身边的护卫人员。
又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闫韵在心中对自己说。
“谢琛……又在忙吗?”
“闫小姐您好,”对方依旧如同他任何一个同事一样,客气得十分有距离感,“谢先生正在与沉睡症相关的专家联系,暂时无法与您通讯。”
“是这样。”闫韵微微地低下头,露出一个犹豫的姿态:“那就麻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恭喜。我看到新闻了,沉睡症找到病因了,应该很快就能彻底解决了吧……”
“我会向谢先生转达的,请问闫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我就是……说声恭喜。”
“好的,谢谢您的通讯,如果您有什么要求,请务必告诉我。”
一直到对方切断通讯,闫韵才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冷冰冰地将通讯器弹到一旁。
永远是这样客气而冷漠的对话,永远是他身边的护卫,永远……
无法真的与他面对面。
那个时侯借着闫青的死要来的通讯号,并没有带给自己任何东西。
她坐在沙发上,忽然想喝酒。
喝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手已经伸向酒柜,却又停住了伸出去的手。不能这么做,逃避现实并没有任何作用。
闫韵又一次对自己说,你能做的只有抬起头再努力一次。
也许,下一次就能成功了呢?
闫韵是被闫先生的通讯惊醒的。
农业星的夜晚太过安静,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让响得惊天动地一样可怕。
闫韵从睡梦中被活生生地吵醒,头疼欲裂,接通通讯器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
“我是闫韵。”
“你又去联系你堂妹的未婚夫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似乎有些陌生。
一片黑暗当中,闫韵忽然间惊醒,看到通讯器的画面中,阳光灿烂的花园里面色沉凝的闫先生。
她的沉默并没有让闫先生的脸色好看一点,甚至于看向她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失望:“闫韵,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你应该知道人在世界上是要脸面的,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我没想到,你完全不懂。”
“我不知道是我教育失败还是其他原因,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的行为,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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