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收取什么？”
“一切，”闫青说：“包括谢先生正在想象的代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谢琛忍不住问，闫青淡笑不语，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有两个人，他们的一切，都可以用来交换。”
“谢先生，我要提醒你，必须是自愿的。”
谢琛肯定地点头：“是，我明白。”
“那么，我明白了。”桌面上悄然落下一张纸，用谢琛不认识的字写满纸面。可是奇怪的是，就算不明白，谢琛也依旧能看懂上面的意思。
他试探地抬头去看闫青，后者伸出手指，点在纸面上：“能够交换的东西，契约会自动衡量。谢先生与愿意支付代价的人签下契约就好。”
谢琛的视线下移，看到留在末尾的三个签名人，瞳孔缩了一下。
在另一边，他看到一个手写的签字，陌生的文字，依旧是莫名地就懂了。
闫青。
他的指尖微微一颤。
“闫青？”
“是，我的名字。”闫青施施然地说，捧着茶杯，眉尖微微一挑：“谢先生有什么指教？”
谢琛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不，只是……我的未婚妻也叫这个名字。可惜，她走了。”
闫青微笑不语，谢琛也觉无趣，闭口不言。
他还要再问什么，一抬头，入目的已经是自己所熟悉的风景。无声无息之间，他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唯有手中那张纸页，才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
眼神骤然便得锐利，谢琛扬声叫着人：“刚才的监控，有什么不对吗？能看到这张纸是怎么出现的吗？”
“并没有什么不对，”来人是谢琛的心腹，神色却并不见得好，尤其是在听到谢琛说起纸张，“但是，先生……”他说：“镜头中，没有这张纸。”
谢老先生凝视着谢琛，如果不是后者说起，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谢琛的手中还有一张洁白如雪的纸。
一旦视线移开，不一会儿，那张纸的存在就会被无限弱化，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与脑海中。只有被人提醒，才能注意到它的存在。
“看起来，是真的有点本事。”谢老先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与探究的念头，视线转向谢琛：“那就签吧。”
似乎并不需要笔，一旦谢琛下定了决心，契约上就已经悄然出现他的名字。当他向自己的下属说明这一切，对方也同样做下决定之后，不需要再说什么，契约上的空处同样已经出现他们的姓名。
谢琛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去想后面应该怎么做，纸张就已经无风自燃，金色的火焰出现在空中，随后飞快地蔓延开来，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扩散到他的全身，在热浪扑来之前，就已经迅速地消失。
“谢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医师何意，接下来三个月，由我来替您解决您身体上的问题。”
房间内出现黑发的青年。他有一双如同黑曜石的眼睛，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优雅与从容，这让他看上去更似一个贵族而不是一个医生。
但是当他迅速地抑制住了谢琛一直以来的疼痛时，就连谢老先生也不再怀疑他。
可是，世界上并没有这个人。
就算他拥有完全的身份证明与相符的经历，那些经历当中也并没有他的存在。
他是凭空出现的。
“为什么有你出现？”某个早上，谢琛平静地问何意，“我以为，会有什么手段让我的病一下子好起来。”
何意门框上微笑：“这不是谢先生的要求吗？希望自己好起来，却并不希望让别人猜测谢家是不是有了什么独特的力量。如果谢先生要求您的病一下子好起来，也是可以的。”
他的眼睛眨了眨，视线中那种微妙的冷意让谢琛周身发凉。
“谢先生想要这样吗？”
谢琛终于是摇了摇头。
那些藏在心底的隐密心思一点儿都没有瞒过那一纸契约，这让他生出淡淡的惧意，又涌上无穷的喜悦。
可怕的存在，也未必不可以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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