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退休的顾平山趁春节人少, 同尹家兄妹报了个夕阳红老年旅游团,和尹安一起把两个儿子扔在了家里。
临走时短信通知了一声还在埋头工作的顾煜和严律, 就拉上行李箱高高兴兴地环游世界去了。
所以除夕时家里只剩顾煜和严律, 还有因为加餐而兴奋地吠了一天的小蠢和小喵。
从年头忙到年尾的严律难得休息几天,放假第一天他就在朋友圈发了有事勿扰的关机通知, 任性地关了一整天的机,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属下。
然后和眼巴巴地等着他腾出时间陪自己玩的小崽子计划好了春节行程安排。
逛花市逛夜市逛年会,仿佛才刚满三岁的顾煜拉着严律穿梭在密集的人海中, 每到一个摊点都要挤进最里面,好奇地探头望上一番。
顾煜抱着一大袋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兴致勃勃地在年会上屯着过年的装饰春联和各式零食。
严律则在旁边帮顾煜剥着栗子后, 剥好后再整粒整粒地喂给顾煜。
顾煜嚼着嘴里的栗子, 指着摊上的春联,含糊不清地问道。
“阿律, 你觉得这副春联怎么样?”
手上的栗子裂缝没有开好位置, 严律皱眉剥了许久也没有将栗子肉剥出来。
见小崽子问他,他抬头望了眼便答道。
“挺好的, 买吧。”
然后严律掏出钱包, 熟练地付钱买单, 顺便接过包好放在塑料袋里的春联。
去展会的洗手间洗干净手后, 他又接着研究如何正确解剖那枚不配合的栗子和投喂自家小崽子。
家里虽然名义上是顾煜管钱,严律也把工资卡基金理财卡等所有余额为正数的卡上交给了他。
但因为顾煜有钱也懒得管, 所以基金与理财产品种种都交与严律去打理, 他只需要定期确认下利息金额就好了。
所以顾平山也常常百思不得其解顾煜究竟是怎么把如此优秀的严律拐/骗回家的。
除夕时, 两人原本约好要守一整晚的夜,却守着守着就滚到了床上,以另一种别样的运动方式‘守’到了清晨。
拉上厚重的茶色窗帘,把破开黑夜的晨光挡在窗外,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
顾煜枕在严律胸膛上,还没有充分地补足睡眠时,手机就在桌上恼人地嗡嗡震动响着。
连带着整个床头柜都在轻轻颤动。
被吵醒的顾煜顶着一脑门的起床气,揉着自己的头发,暴躁地从床头柜上接起电话。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特地挑大年初一给我汇报工作,我回公司就立刻炒了他……”
同样睡眠严重不足的严律微微睁眼,低头在顾煜的额头落下一吻,轻抚着小崽子的后背。
“崽子别生气……”
顾煜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了一半。
然而当他低头细瞧手机记录,发现屏幕上显示是沈廷乐的视频通话请求时,刚熄灭的怒火又重新熊熊燃起。
视频通话刚一接通,音量没有调整的手机里就猛地爆出一连串刺耳的噼里啪啦声。
顾煜的耳膜都快被这猝不及防的鞭炮轰炸声给刺穿了。
都已经过而立之年了,沈廷乐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傻兮兮模样。
他在视频里点燃一大串的鞭炮,还故意举着屏幕靠近火光四溅的鞭炮,要给顾煜一个惊吓。
“老大!我和段王八蛋给您老拜年了!祝您和严律在新的一年里不肾虚,每日精力旺盛,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没听完沈廷乐这不知是祝贺六十大寿还是在祝贺新春快乐的别样祝语,顾煜就面无表情地一把掐断了视频通话。
妈的智障。
被一阵鞭炮响声搅得毫无睡意的严律坐起身来,懒洋洋地将气得脸色发黑的小崽子往自己怀里搂去,给他顺毛。
“段涵怎么又把他们家没有吃药的小傻子给放出来了?”
严律和顾煜觉得沈廷乐这一辈子都正经不起来了。
毕业后,沈廷乐并没有接手他爹的公司,而是跑去各行各业体验社会去了。
沈廷乐一家子心都大,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及时享乐原则,反正自家儿子饿不死,就放任沈廷乐胡闹。
他大学读的是和公司管理风马牛不相及的牙科专业,还不是医科,而是工科。
这个专业全称与具体做什么的沈廷乐也没有跟顾煜细讲,乐呵呵地讲了一句说是做牙的,就又风风火火地钻进实验室里去了。
沈廷乐先是读了四年的工科专业,中途又跑去捣鼓了下淘宝店,卖起了衣服,还拉上顾煜当了模特。
他第一年血本无归,但骨子里还有几分硬气,天天靠吃泡面度日,只跟他爸讨教如何经营,也没向他爸伸手要钱,撑到第三年初终于赚了几十万。
赚到第一桶金,攒下差不多一百万后,不安分的沈廷乐又开始迷上了烧钱的摄影。
他一个冲动之下就关了淘宝店,跑去西藏取景取素材,凭着业余的二流水平混出了个摄影二等奖。
回家后敲门时他妈愣是没认出来把自己晒成一块黑炭的儿子。
沈廷乐是放荡不羁潇洒爱自由了,段涵在后面追得就万分悲惨了。
两人都是心里想对方想得要死要活、但嘴上满不在乎甚至还能调侃个千八百句的类型,仿佛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有一年沈廷乐大过年的得了咽喉炎,咳了大半个月,声音哑到像又变了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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