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叶府门前,锦衣卫们的马停了齐齐的一排。
楚凌野示意手下去叫门,他自己则坐在马上等候。
“快开门!锦衣卫指挥使楚凌野大人前来拜见朔方城主!”
那名锦衣卫百户叫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应门,在帝都也素来骄纵的他早已恼了,回头看向楚凌野:“大人,是否破门进去?”
“不可。”楚凌野抬手制止。
“大人那……”
“继续叫门。”楚凌野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那名锦衣卫百户憋了一肚子怨气,又不敢对上司发作,只好黑着脸又转回去准备继续叫门。这时叶府那扇大门忽然打开了,开门的是个披着雪狐大裘、腰间佩着长刀的年轻人。
他望着楚凌野,问道:“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正是楚某。”楚凌野策马上前一步,“阁下是?”
“叶凝痕。”他答道。
“原来是叶少主。”楚凌野淡淡地说道,“居然是少主亲自来开门,楚某真是意外,有劳了。”
叶凝痕皮笑肉不笑:“府上新近逢丧,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如有怠慢,还请海涵。”
楚凌野大方一笑:“无妨,人之常情,贵府近日之事本将亦是晓得的。”
“哦?”叶凝痕勾了下嘴角,“那不知指挥使大人来我叶府是所为何事?莫非是来吊唁我叔伯?我代掌家中事务已有些时日,不曾听闻叔伯们与指挥使大人曾有交谊。”
“少主说笑了,本将还是第一次来朔方。”楚凌野道,“在此时造访贵府,也非本将所愿,只是身负上命不得不行。”
“大人请说。”叶凝痕伸手示意。
“此间恐人多耳杂,少主可否容本将入府内一叙?”
叶凝痕心中愠怒,心想这里的人不都是你带来的吗。他面上仍不动声色,道:“府中行丧,大人出身军伍,恐有不吉。”
“无妨。”楚凌野笑道,“让本将一人入府便可,不会耽搁少主太多时间的。”
叶凝痕点点头,将门让开,抬手道:“那大人请。”
楚凌野翻身下马,回头对手下们吩咐道:“尔等在此等候,勿要放入闲杂人等。”
那些锦衣卫们虽然觉得在外头风雪中站着实在难熬,但毕竟是楚凌野的命令,他们不敢多言,齐齐应声。
楚凌野进了叶府,环顾了一下四处悬挂的丧葬之物,故作姿态地轻叹了一声。
叶凝痕先入了正厅大堂,倒了两杯茶水,回头对跟随而来的楚凌野道:“大人请自便,下人们都去操办丧葬之物了,招待不周请多担待。”
“少主不必多劳,”楚凌野摆手,“楚某此来朔方,一则为荡寇,二则代为黄大人向贵府传一句话。”
“荡寇?”叶凝痕皱眉,“家父主镇朔方已有十余载,北虏莫敢来犯,内也不见奸邪,敢问大人荡的是何方之寇?”
“自是荒芜逆贼。”楚凌野沉声道。
“家父治朔方,只求二事,一御外侮,二安百姓。”叶凝痕隐然有与楚凌野针锋相对之势,“此二事不负,则无愧于天下。至于荒芜乱贼之事,未曾听闻。”
楚凌野笑了笑:“叶公长于兵事,对城内微末却难以尽数洞察,本将理解。不过这两日本将已将荒芜逆贼在朔方的根基彻底拔除,从此朔方可以高枕无忧。”
叶凝痕怔了一下,他这几日忙坏了,没有怎么关心城中发生的事情,难道说锦衣卫已经在朔方动手了?
“大人虽然奉有上命,但是入朔方却不与我府相商,便断然行捕杀之举?”叶凝痕眉间有怒色。
“少主不必生气,本将因担心惊扰百姓,所以命令部下行事还是有所克制。这几日多有斩获,想必贼已丧胆而逃。”
叶凝痕心中暗暗在祈祷,希望易天琊先一步离开朔方了。他原本还在为妹妹不平,心想那个姓易的也太不解风情,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了。现在见了楚凌野,他才觉得这也许是件好事。
“有劳大人了。那请问大人要传的话是什么?”
楚凌野笑了,目光在屋内游移不定,他望着头顶的房梁,缓缓说道:“少主啊,眼下天下不算太平,乱贼四方而起。”
“大人想说什么?”叶凝痕眯起眼。
“黄大人希望尽快将那些敢于恃武犯禁的江湖武人给收拾掉,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早已被朝廷定性为逆贼的荒芜乱党。”楚凌野道,“可是荒芜的势力遍及天下盘根错节,甚至有些地方的官员将领都与他们暗中勾结,对朝廷阳奉阴违。”
叶凝痕觉得自己已经明白楚凌野要说什么,但他不开口。
楚凌野等了一会儿,见叶凝痕不说话,便道:“少主,黄大人希望朔方叶氏能够听命于他。叶氏麾下的军队甲于朔方、冠绝北境,以此为后盾,当可横扫乱贼。”
“叶氏效忠于宸粼皇帝,听命于宸粼朝廷。”叶凝痕正色道,“恕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楚凌野脸色一冷,道:“少主可想好了?风雪将至,不抱紧黄大人这颗大树,恐怕当遭不测。”
这已经不啻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叶凝痕云淡风轻地回应道:“朔方叶氏,忠于皇帝,无愧无畏。”
“告辞。”楚凌野点点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不送。”叶凝痕伸手示意他请便。
几乎在楚凌野造访叶府的同时,玉无瑕也去了关押着易枫的秘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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