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昪毕竟不是铁人,经过连续的一个多月的厮杀和连续奔波,身体已经透支的厉害,再加上刚才那一战受到的伤远比过去要重。
强忍着疼痛以刀驻地支撑着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周围的环境顿时变的死一般的寂静,景延广、小乙、史弘肇等所有士兵都关切的望着他,一股热泪涌上,他又赌赢了一次,又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段时间了!活着的滋味真好!
举刀向天,“嗷...”
“喔哦!”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景延广此时眼目湿润,一股难言的情感冲向喉头,让他激动不已!
“必胜!”
史弘肇振臂大呼:“必胜!”
“必胜!”
所有的士兵齐声欢呼起来,此时此刻都沉浸在无边的胜利喜悦当中。
朔风猎猎,李昪站的笔直,胸口还在隐隐发痛,此刻他心沉似水,经此一战,这些残兵将不再是原来的触之及馈的懦弱之兵,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他们已经茁壮成长,虽不足以与李存勖的百战精兵相提并论,但在普通军队中算的上是精兵了。
此次的损失也是惨重的,此次战斗极为惨烈,仅仅在李存漳精骑的一轮冲锋下,就伤亡近千人,六百骑兵只剩下百余骑,三百老兵亦只剩下不到百人,令他欣慰的是李存漳留下的近千匹马让他能够足够组装成一个强机动部队了。
小乙走了过来默默的支撑着李昇,眼中湿润一片,此刻只有小乙知道李昪是在强撑着身体,只为能给所有的梁兵们一个精神希望。
“史中南!”
“到!将军,有何吩咐?”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量李存漳也不敢再来了,我要先睡一觉。”李昇的眼神在也无力保持原来的犀利,渐渐的倚靠在小乙身上。
“来人啊!扶将军上马。”
…
晋军大营
李存漳呆立在大帐中,连手下副将连叫他三声都没有答应,连日来的败仗让其再也没了往日的骄狂,在正面冲击的情况下,近两千骑兵竟然冲不垮千余梁军残兵。
“将军!将军!”
“呃…何事?”此刻李存漳的语气都没了往日的张狂。
“将军,细作来报,贼酋李昇已率众离走!”
“内里之人可有消息?”
“暂无!”
李存漳缓缓的坐落在豹皮座位上,添了一道疤痕的脸显得更为狰狞
“告与细作,暂不可妄动,待内里之人联络,再报与大营,此次绝不能给其一丝机会。”那凶眼中透出一丝阴冷。
……
李昇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胸口的伤依然隐隐作痛,但已是精神大好;
“大哥,你醒了!”一直守候在李昇身旁的小乙见他醒来欣喜不已
“嗯!咳…”起身时扯动了伤口引起一阵剧痛。
“大哥,怎么样了,没事吧?”小乙一见赶忙跑过去搀扶,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刺痛,眼中带着泪花。
李昪抬手擦去小乙脸上的泪水,大手抚了抚小乙的脑袋,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哥没事,大哥身体强壮的很!”
“史中南呢,士卒都安顿好了么?”
“安顿好了,有不少死伤的马匹,今天可大吃了一顿呢。”小乙破涕为笑;
李昪抚了抚小乙脑袋轻声道:“去,把史中南给叫来!”
小乙转身雀跃而去,夜色迷蒙,李昪环顾四周,底下士卒除了远处几个负责巡卫的其余都进入了睡眠,连续以来的激战让确实让这些兄弟们劳累不堪。
“将军,你叫我。”史中南的眼神里充满了尊敬和崇拜,连续以来的扭败为胜让他对这个英武的校尉产生了无比的信任。
“云辉(史中南表字),士卒可都安顿好了?”
“报将军,一切都安顿好了。”
“伤亡如何?”
史中南神色黯然,徐徐道“现只余九百人,其中二百人负重伤,其余皆轻伤,死了的兄弟已就地安葬了。”
“唉!”李昇长叹了一声,这一占实在惨烈,损失太大,几乎就是两败俱残,所幸自己获得了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战马,并且还获得了大量的从死去晋兵身上扒来的精良装备,但是毕竟只有数百人马,而且是七百疲兵加两百重伤之人,如何将这帮兄弟给带出去?李存漳还有万余步卒再等着他,他该怎么办?一时间头大如斗。
抬眼望着那深邃的夜空,天空漫天星辰昭示着凡人的命运蹉跎,李昪不知不觉陷入了那无尽的宇宙神秘之中,蓦然惊醒发现史中南还站在身前,干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道:“重伤的兄弟好生照顾,无论怎样都要救治好,粮食足够维持么?”
史中南道:“足够维持半个月了,这次死伤的马匹足有数十匹。”
“对了,孙良等几个离去的校尉回来了么?”史中南
史中南握紧了拳头忿然道:“别提那个几个宵小鼠辈了,如再让我见到他们必定生死相搏。”
“你也去歇息吧!”李昪挥了挥手,史中南转身离去;
银白月色洒落大地,仰望星空心中满是空寂,苍茫的平原发出无声的叹息,曾经的广阔大地生机不在,那黑暗中的一抹亮光仿佛衬托着刀锋的无情;
李昇抽出腰间长刀,雪亮的刀身隐射出片片光芒,手指滑过刀锋,一滴血迹趟露下来,这柄刀此刻和他融为了一体,当然并不是‘前世’武侠小说里的夸张的刀身合一,这只是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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