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衣卫在玉阶下瑟缩地禀报:“辰时,向南行的。”
红影掠过,那黑衣卫已成一具死尸。其他的黑衣卫忙进来将尸体拖走。
丁小羽问:“风如歌去了哪里?”
九方漓容从周围后掠的场景间移开眼,“应该是屠龙崖。屠龙崖上的鸢素花茎是极好的抑制魔性的调息药,配合鸾骨想必更不错。”
屠龙崖?……看来这一刻仍旧来了。前方九方隽霄疾飞的身影,正将丁小羽二人带去风如歌的死亡现场。
山间树下,捧着一篮鸢素花的风如歌比平日的女魔头形象多了几分人间气,好似寻常人家的采花女,擦着额角薄汗往山顶花开更盛处走。
然而山顶站着九方隽霄。风如歌大概并未细想许多,只当九方隽霄是来同她一道采花,便笑着走上前去,“隽霄,你来迟了些,我都要摘完了。”
九方隽霄瞥了眼她手中的篮子,抬手提去,“鸢素?你道如此我便信那是鸾骨么?”他一扬手,风如歌摘了一个多时辰的花便扬扬飞满半空,零落成泥,“荒唐。”
风如歌细眉拧起,“你!你……”
“我如何?”九方隽霄笑容妖美,“打断你加害于我了?呵……你真是天真。”
林间风气,风如歌的泪止不住流下,“为何不信我?”
九方隽霄眼神狠戾,“事到如今,你倒要我如何信你?”
风如歌凄美一笑,抹干眼泪,“我至始至终都钟情于你,十五年前大旱时,我已决心追随你一世。”
“可你如今却恩将仇报了。”九方漓容冷笑,“你那句话真对,这天底下江湖上,哪里会有一个好人?我如此信任你,你却投了司空相!”
“我没有!”风如歌大吼,“我费心为你建了座墓室,用了最好的机关阵法……”
九方隽霄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还不承认,墓室?你不就想我早些死?你以为我——”
“铮”地一声,风如歌在看向九方隽霄时目光一紧拔出随身短刃,欲要砍下。
九方隽霄双目血厉,一把将她扔向一旁。风如歌背脊狠狠撞上树干,登时头昏眼花说不出一个字。九方隽霄几步上前,红着双眼反手震出碧骨剑,一剑贯入风如歌的左胸心脏,“你果然是要杀我的!”
风如歌面色悔恨地摇头,双目未闭以然咽气,直直看着刚才九方隽霄所站之处的后面。丁小羽顺了她目光看去,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一条黄黑间斑的毒蛇正沿了枝垂下,悠悠吐信。她大叫一声扑倒九方漓容怀中,想着风如歌到死前还为着九方隽霄,却被他一剑刺死,不禁十分悲恸,眼泪簌簌地落。九方隽霄自然什么也不知。
九方漓容也皱起眉,“想不到是这般阴差阳错。”
丁小羽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埋在他怀里抹眼泪。他轻轻拍她后背:“不怕,就要结束了。”
过了很久,九方隽霄终于冷静下来。他冷眼看着风如歌的尸身,苦笑,一把抓起她便扔下崖底深渊。
天底下的事,大抵不过如此。再坚定再历了风雨的感情,也足以被无数的误会焚毁。
九方隽霄再也不回阁子,在华厅安顿,常常午夜惊起长唤:“如歌”,无人来应。
有一日四岁的九方凌跑进前堂,气愤地问:“爹爹为何一直不来看凌儿?娘呢?娘怎么一直不回来?”
九方隽霄冷笑着说:“你娘死了,我杀的。”九方凌尖叫着跑走,黑衣卫无一人敢拦。
风如歌死后第五年,八月六日,九方隽霄在后山上的一片尸骸中醒来,周围倒满了身负碧骨剑致命伤害的黑衣卫尸体。这一次心魔发作之盛,竟让他连过程也不记得,然而这时醒来的他,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大概是自己配的药终于有了效。他也不在意,只觉筹划了五年的统一大计终于是时候实现,他终于可以尽诛正道各派为血影门报仇。
他也确实成功了。当他的碧骨剑以最后一式如歌刀诀挑断司空相的玄思刃时,司空相也知一切无力回天。司空相苦笑着叹:“我只是想不到你竟亲手杀了风如歌。”
九方隽霄冷笑:“你也有脸提她么?她若非投诚与你,我又怎会杀了她。”
司空相明显地怔楞,“怎么?难道她没将鸾骨与你服用?那你又是如何好的?”
九方隽霄笑得狂了,“鸾骨?助我一死的毒才对,那毒害我心魔日盛,我倒要谢你。”
司空相一惊:“鸾骨入药本就有反噬,心魔越盛越代表将大好了。我祖父当年便若此。再说风如歌为你连孩子都小产,怎可能欺你?”
九方隽霄如遭雷劈,“什么?孩子?”
司空相面色剧变,“他来同我决斗以夺鸾骨,动了胎气小产,在我山庄歇了两日,你竟全不知情?”
九方隽霄喉头一甜,起手一剑便将他杀死,“胡……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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