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梓三人在童子的引导下,进入了另一间房间。一进门,便觉墨香扑鼻,只见整间屋子是书房的陈设,墙上还挂着几副山水字画,宁梓细细一看,竟都是古人名作。她也是有一定古玩鉴定能力的,这些作品看上去都是真迹,看来这位看似清贫的书法家竟然也是一位隐形的富豪。而其中一副画竟是著名画家王潜的《万里江山图》,真迹一直都藏在九王的府上,现在竟然出现在秦斫的草堂之中,可见他和皇室关系之密切。
“秦先生最近迷恋起农活了,连字也不练了。”季茂打量着书房,看样子他是熟客。
黎宵整理着书桌上的纸张,回嘴道,“你不知道老师是生病了吗?”
“殿下,卢小姐,”
门被推开,打断了他们的话。来者是刚刚那个瘦小童,他向他们三人一作揖,道,“先生请你们先完成一篇习作,他随后就到。”
“好的。”黎宵道,“内容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瘦童子道,“先生说随意发挥。”
小童走后,宁梓和黎宵执起了笔,书房里就一张桌子,二人便在上面铺了两张宣纸,并肩而立。
季茂一见二人站的这么近,他立刻警惕的站在黎宵旁边,生怕二人有暧昧的机会。但是二人规规矩矩的站着,都在苦苦思索文章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行为。季茂渐渐觉得盯着看十分无趣,正巧见窗台上有一盘桃酥,估计是刚刚的小童子拿来的,他便拿了过来,站在黎宵旁边大吃大嚼起来。
“既要写字,还要构思文章,可是很消耗脑力的,”季茂觉得桃酥的味道很好吃,吃了一个又一个,他得意的看着黎宵,笑道,“某人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是不是饿昏了头?”说着他把盘子里最后的一个桃酥放进了嘴里,并且把光盘朝黎宵亮了一下。
“饿昏头是你,”黎宵白了他一眼,“这桃酥正是上个月的我们一口没吃的那一盘,你没看见上面的灰尘吗?”
“什么?!”季茂愣住了,怪不得他觉得桃酥有点怪怪的。他立刻干呕起来,一边拿着桌上的水壶往嘴里灌水。
“哎呀,忘记告诉你了,”黎宵狡黠一笑,“老师生病了就没来书房了,这水也是上个月的……”
“噗--”
正捧着茶壶喝水的季茂顿时一口水喷了出去,水划出了个很耿直的弧度,直直的落在了王谦的那副《万里江山图》上。
三人一瞬间都愣住了,随即整个屋子传来了季茂撕心裂肺的叫声。
“季公子,您怎么了?”
胖瘦小童一起出现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室内的情况。
“没……没什么……”季茂赶紧用身体挡住那副被口水喷的一塌糊涂的名画。
胖瘦小童一脸疑惑的出去了。
季茂红着眼睛看着那副价值连城的名画,绝不是自己赔的起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一脸无辜的阿宵,他瞪着他,道:“现在该怎么办?”
“唉,这个……”黎宵叹了口气,道,“只好把你抵给老师还债了!”
“你!”季茂气的岔了气,他转头看向表姐卢菁,哀求道,“表姐,你帮帮我!”
卢菁根本没有关注他们,也没有写字,而是低头构思文章,听见季茂喊她,她冷冰冰的抬头,道:“我可救不了你。”
“表姐!”季茂没有想到以前温柔善良的表姐一下子变得这么无情,连句安慰也没有,现在他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也被风吹走了。
岂料卢菁走了过来,指了一下画上面落款处的一枚印章,然后又走回了书桌前。
季茂定睛一看,只见这印章上的篆书竟然是--黎,宵,之,印!!!
季茂顿时气的头脑发昏!
“魏王殿下模仿画作的技能真是天下第一呀。”宁梓边执笔在纸上龙飞凤舞,边笑看黎宵,道,“卢菁两次才发现呢!”
黎宵听了,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看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即又低头书写。
“你小子老是欺负我!”
季茂“嗷”的一声扑向黎宵准备拼命,却被黎宵按住了脑袋。黎宵边揉着他的脑袋边把他拉到书桌边,道:“别闹了,你看卢小姐已经开始写了,我还只字未落呢!”
此刻宁梓也只写了“钟山赋”三个字,写诗作赋对于她而言自然不是难事,但是她和卢菁的笔迹还是有一定的出入,外行人不要紧,秦斫和张白杨一定会看出来的。她捏着笔,刚想下笔又很快收回了,所以磕磕绊绊也只写了个题目。
“卢小姐要写《钟山赋》,那我也写篇《钟山赋》吧。”
“魏王殿下请写。”宁梓懒洋洋的头也不抬。她还在为之前黎宵一直不拿正眼看她的事情而难过,她明白他这样做是对的,但是这样越发提醒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既然他没有这个自信,为什么还要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招惹她。
黎宵见她这么冷淡,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
见黎宵碰了一鼻子灰,季茂在旁边开心坏了,果然是亲表姐呀,做的好!
三人不再说话,整个房间静的只传来“刷刷”的写字声。
黎宵时不时的看向宁梓那边,只见她刚开始还显得有些犹豫,后来仿佛想通一般,开始行云流水的书写。她的行书,可以说和卢菁的字很像了,可见颇下了一番功夫。但是卢菁毕竟是张白杨的开山弟子,是以书法著称的才女,仅凭几个月的学习并不能与之比肩。黎宵注视着宁梓,只见她十分认真的书写,沉稳的眼神中又带着丝丝倔强。不得不模仿另一个人,还要时时刻刻的防止被戳穿,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煎熬,或许,她比他想的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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