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沈山山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沈国安打电话过来了。
沈国安退休在家没事，天天就光在网上看她新闻了，肯定早就知道这消息了。
头疼——
沈山山爬起来，接通电话，“喂，爸，”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是我。”
“温柯尧？!”
沈山山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你跟我爸在一块？”
温柯尧看了一眼一边正带着老花镜在网上跟人理论的沈国安，沉声道，“嗯，”
沈山山已经起身换衣服打算回去看看了，“你告诉我爸啦？”
“没有，”温柯尧看着外面的夜色。
“哦哦，”沈山山点点头，“我自己跟他说吧，就今天，正好你现在不也在吗，这事就尽快处理了吧。”
她低头换鞋子，说完这话时眼神黯了一瞬。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妙啊。
那边没说话。
沈山山笑了笑，开玩笑道，“哎，温柯尧，你现在是不是特轻松，以后我都不会再烦你啦。”
温柯尧握着电话，唇抿成一条线，眸色幽黑。
很久以后才开口，“你很开心？”
“有点点吧，”沈山山笑嘻嘻的，她的声音从电话那边愉快的传来，
“哎，不过你……”
话没说完，温柯尧掐断电话。
沈山山莫名其妙看着手机。
另一边，温柯尧凝望着对面桌上沈山山的照片，女孩子穿着漂亮的红裙子，对着镜头灿灿的笑，他感觉自己的心正沉进很黑很深的地方。
……
沈山山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温度，只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件米色羊绒大衣就出门了，网上说的好嘛，分开应该体面。
离开前她照镜子，里面的人瘦了一大截，下巴尖尖鼻尖挺翘，鲜艳又妖娆，与之前气质相差天壤。
挺好的，她满意的笑笑，这次就当最后一次见面了。
沈山山过去时已经旁晚了，走的时候她从家里翻出离婚证塞进包里，想着等去了直接把离婚证甩出来就好。
之前一方面是她离的总有点不情不愿，说着离婚其实说是她单方面作狠了也不为过，所以跟温柯尧商量着先不公开，也是还报了点希望的，万一呢，万一他们还可以呢。
但这段时间她也想明白了，纠纠缠缠这么久，大家都累了，她也是时候该长大了。
“爸爸，”
沈山山跨进门，语气还是跟她十几岁时撒娇一个样子。
“哎，山山!”
沈国安开心的回应。
沈山山脱了外套过去，沈国安正蹲在沙发边，上边摆着电脑，一边温柯尧安静的坐着，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不打算装了，沈山山也不想再给他好脸色，索性直接无视，将外套和包扔到沙发上直接坐下，打开包准备甩离婚证。
温柯尧却在这时突然伸手摁住她的动作。
沈山山抬眉。
他面色平静拿过她的包。
“山山啊，”
沈国安突然发话，
“啊，”沈山山一边眼神疯狂示意温柯尧，一边应着沈国安。
但温柯尧目光淡淡扫过她，面色依旧很平静。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跟爸爸来一下，”沈国安收好电脑，拿下老花镜，面容温和道。
沈山山皱眉，狠狠剜了温柯尧一眼，不情不愿道，“嗯，”
沈国安书房里，沈山山站没站相，满脑子都想着温柯尧刚才，他有病吧，到底想干嘛？
“山山啊，”沈国安叫她，
“啊，爸爸，”沈山山撇着嘴，
“柯尧说你最近想离婚？”
沈国安面容慈祥看着沈山山，他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生机蓬勃的模样。
“什么？”沈山山一愣，她没想到温柯尧会跟沈国安提这个事。
沈国安笑眯眯，“山山啊，听爸爸说，”
“爸爸不想你们分开。”
沈国安看着沈山山，语气温和道。
沈山山愣了愣，
“为什么？”
从小到大沈国安一向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干涉她任何意愿，沈山山本来以为他会是第一个同意的人。
“山山，”沈国安看着她，“爸爸老了，”他微微笑，眼角的皱纹皱成一团。
沈山山有些鼻酸，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好像都第一时间只考虑到她自己开不开心乐不乐意，从来没有为其他人想过。
比如离婚这件事，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开心了，太委屈了，所以离婚，所以分开，可是却没想过父母的感受。
还有温柯尧，他什么感受呢？
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吧，毕竟他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爸爸，”沈山山压下情绪，撒娇的扑进他怀里，“我没有，”
她还是决定先不说，一点铺垫都没有，她怕沈国安受不了。
“我只是有点生气，”
她闷闷道，
“不离婚。”
“呵呵，”沈国安拍拍她的背，“生气了就打他，出了事爸爸来担，”
沈山山被逗乐，笑，“好，今天晚上回去就打他！”
楼下，
温柯尧从沈山山包里拿出离婚证，黑眸扫过，迅速收进自己口袋。
刚放好，沈山山就从楼上下来，面色有些低落。
他看过去，两人眼神对上，她迅速冷脸。
温柯尧没说话。
沈山山像风一样走过来，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温柯尧也拿起东西跟上去。
刚走出大门，沈山山立刻脚步急急朝着他走过来，“温柯尧你什么意思？”
温柯尧低头平静看着她，她眼睛很亮，有火光跃动。
他只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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