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险状, 陆簪缨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狂奔而去, 口中迸出被疾风吹得破碎的声音:“十五阿哥!”
容嬷嬷也急速跟上,期盼地望着十五阿哥摇摇欲坠的身形,严肃的脸上微微带笑。
出乎意料的是,令人心碎的险情暂未发生。十二阿哥拽住了十五阿哥,极为勉强地稳住了步子!
陆簪缨冷汗进了眼睛, 脚下步伐更是加快,翻过船栏,眼看就要够着十二阿哥了……
然而,十二阿哥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气力不济, 到底是一个踉跄, 船栏上的左手一松, 两人就一起往湖里掉了下去!
陆簪缨什么都顾不得了, 鞋子也没蹬掉,就直接往湖中跳去。容嬷嬷见十二阿哥也出事了,心也悬了起来, 掏出哨子吹了个信号, 几个侍卫快速往船尾赶来。
此时的船下,陆簪缨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将怀中的十五阿哥紧紧搂住, 真真是劫后余生啊!
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都是不会水的。幸好, 十二阿哥一手抓住了锚, 靠着水的浮力,另一只手拽住十五阿哥也还算轻松,才等到了陆簪缨相救。只是,这一番电光火石的激烈动作下来,十二阿哥似乎受伤了。
侍卫已经赶到,抛下了绳梯。此刻的陆簪缨不敢轻信任何人,艰难地搂着十五阿哥单手爬上绳梯,由侍卫们把她拽了上去,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盖住了身子。十二阿哥紧随其后,也到了甲板上。容嬷嬷惊呼一声,跑过去询问他的情况。
陆簪缨在船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十二阿哥的异状,冷冷地说道:“容嬷嬷,十二阿哥大概是受伤了,你赶紧宣太医,好好给他检查一下吧。”
“十二阿哥您受伤了?”容嬷嬷大惊,落泪道,“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受伤呢?”
陆簪缨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被凉风吹得咳了两声,对着十二阿哥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说道:“今日之事,多亏了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之恩,本宫和十五阿哥会铭记在心,不敢忘怀。来日若有用得着的,必定回报。”
十二阿哥苍白着脸,声线有些虚弱:“庆妃娘娘不必多礼。十五弟是我的兄弟,我救他,是份内之事,当不得您一个谢字。要说谢,该是我谢谢您。若不是您的相助,恐怕我坚持不到侍卫们过来。”
陆簪缨微微一笑,对十二阿哥的观感更上了一层,对于容嬷嬷和她背后的继后,则是更恶了好些。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身边的人却是那么恶毒!
见容嬷嬷还在手忙脚乱地检查十二阿哥的身体状况,陆簪缨更是心烦,愤恨地丢下一句话道:“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拿十二阿哥冒险!此事绝不能了!”转身匆匆离去。
此事甚大,惊动了正想与魏妍共度良宵的乾隆帝。魏妍哪里还有心思承宠,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就赶了回去。乾隆帝阴沉着脸,命人捉拿了容嬷嬷以及该当值的侍卫们,让魏公公领了人去严查拷问。
魏妍回到住处时,李太医正在给十五阿哥诊脉,陆簪缨已经换下湿衣服,只是鬓发未干,还带着湿气。魏妍眼眶一热,紧紧抱住陆簪缨,哽咽地说道:“陆姐姐,幸好有你,幸好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陆簪缨轻轻拍了拍魏妍的背,说道:“不怕,有我在呢。你放心,一切都快结束了。我们都会好好的。”
李太医拱手道:“贵妃娘娘,庆妃娘娘,十五阿哥只是受了点惊吓,染了点轻微的风寒,不妨事的。奴才开两副药,熬了喝下去,睡上一觉,发一发汗,就明早起来就没事了。”
魏妍和陆簪缨这才放心。魏妍又坚持让李太医给陆簪缨号了脉,确保没有问题,才让墨香送了李太医出门。
闲杂人等都退下后,陆簪缨拉着魏妍坐下,压低了声音,细细地将今晚之事道来。
而另一边,太医走后,继后正在训斥十二阿哥。经落水之事,十二阿哥受了点皮外伤,手臂还脱臼了,颇是吃了些苦头。
继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十二阿哥怎么就把这件事搞砸了,还以身涉险,差点自己都出了事!
十二阿哥咳了咳,突然昂起头,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得继后有些发慌,问道:“皇额娘,您是不是故意让小顺子他们告诉我,船尾那边特别好玩的?今晚侍卫特别少,是不是也是您的安排?”
继后喝道:“永璂,你这是在怀疑你的皇额娘吗?”
十二阿哥垂首道:“儿臣不敢。”
继后放缓了声音,皱着眉头强耐下心来安抚道:“永璂,不是皇额娘想对你发脾气,是皇额娘心疼你啊!你要是出了事,你让皇额娘怎么办?十五阿哥出了状况,你念着兄弟情深,能救则救,尽到心意即可,你皇阿玛也不会怪你,哪有差点儿把自个儿都填进去的?”
十二阿哥低声说道:“此事,还要多亏了庆妃娘娘相救。”
继后太阳穴疼得直跳:“你还救了十五阿哥呢,就当扯平了。你先歇着,明日,皇额娘再与你细细分说。你记着,接下来几日,去给夫子告个假,在皇额娘这儿闭门思过。”
十二阿哥应道:“是,皇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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