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为什么世间会有这般可笑的事?
安心竟然是完颜雍少年钟情的令福帝姬!
难怪刚才说到我和他之间的事,安心会那般悲伤、忧愁。
“令福,开门!”完颜雍半是命令半是祈求,“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认得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认错你。快开门……”
“令福,二十三年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再等二十三年吗?”他痛彻心扉地恳求,“令福,让我看看你……”
十三年,二十三年,自然是二十年来得刻骨铭心。
我冷冷地提议,“陛下何不撞门?”
想不到我的声音变得这般冷,想不到我竟然在转瞬之间变得这般冷静。
他好似在黑暗中听到一个光明的启示,猛烈地撞门,半晌就撞开了这道并不坚固的房门。
西三所的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四周围观,因为这个撞门的男子就是当今圣上,她们也不敢多加议论。
安心、安平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完颜雍闯进去,安平伸臂拦住,义正辞严道:“陛下认错人了,安心是西三所的宫人,不是陛下所说的‘令福’。”
“我绝不会认错!”他笃定道,一把推开她,扣住坐在床上发抖的安心,“令福,跟我走!”
“我不是令福!”安心尖声喊叫,疯狂地挣扎。
“你不是令福又是谁?”他大声道,拽起她。
她低着头,浓厚的鬓发遮盖左边的脸颊,闪避他的注目,拒绝他的靠近。
我走进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仿似油锅热辣滚烫,出言威胁:“安心,你究竟是不是令福帝姬,让陛下看看真面目不就知道了?否则,整个西三所将为你陪葬!”
安平不可思议地看我,完颜雍顺势接口道:“今日你不让我看个究竟,我不会善罢甘休!”
我拂开他的手,握住安心的臂膀,低声道:“不要怕,这一日终究到来,你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唯有面对。面对陛下,面对你自己。”
安心看我,神色慌乱,目光散乱,惧怕,心虚,犹豫不决。
“你骗我这么久,我不会原谅你。”我在她耳畔道,语气铿锵,“你不让陛下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安心委屈道。
我拨开她左边的浓发,左脸靠近耳朵处的一大块粉红的伤疤显现在众人眼中,丑陋得令人心惊,一张清丽的脸就此毁了。她望向屋外的宫人,看着他,渐渐的,无法承受他惊震的目光。
半瞬,她低下头,转过身,用浓密的鬓发遮盖丑陋的伤疤。
安心不愿与他相认,是否因为脸上的伤疤?是否因为自卑作祟?
完颜雍从震惊中醒来,满目怜惜,嗓音微颤,“令福,真的是你……我不知道你变成这样……”
安心霍然转过身,朝他激动地喊:“是!我是令福!可我不再是以前的令福了……所有人都看见了我脸上丑陋的伤疤,你满意了?”
“令福,不要这样……冷静点……”他试图安抚。
“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她声嘶力竭地吼,“我是令福,可令福已经死了,我不会再见你,滚啊!滚啊……”
“令福……”他手足无措。
“陛下先走吧。”我劝道。
安平搂着安心,对他道:“她现在很激动,陛下还是先回去吧。”
迫于无奈,完颜雍终究离开,留下一句话:“明日我再来看你。”
一路上,完颜雍魂不守舍、神思恍惚,想必满脑子都是令福帝姬吧。
他仿佛看不见我,径直回寝殿,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回偏殿,心中沉重。
依在床头,越想越纷乱,越想越心灰意冷。
十三年如何比得上二十三年?我如何比得过令福帝姬?
原来,令福帝姬没有死,一直躲在西三所,不愿出宫,只怕不是之前说的那个原因,应该是为了完颜雍。然而,她左脸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当年她为什么没有死?
这些谜团,只有她才能解答。
令福帝姬是完颜雍的心结,如今得知她还没死,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吧。
而我又该如何自处?
一夜难眠。
明哥打听过了,下朝后,完颜雍就去西三所,但不久就去仁政殿了,据说令福死也不见他。
连续五日,他每日都去西三所,每次都吃闭门羹。
而他从未踏足偏殿,想必是想不起还有我这个人。
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失望。
他最爱的,终究是令福帝姬。
我终究去了西三所,因为事情应该有个了断,我也不愿他每日愁眉不展。
西三所的宫人知道了安心和当今圣上的特殊关系,知道了安心是多年前的南朝帝姬,琴姑姑没有让她洗衣,因此她和安平一直待在房中。
安平迎我进房,掩上门,为我斟了一杯茶。
令福郁郁寡欢,面色苍白,双眸红肿,显然这几日哭得不少。安平也欢颜不展,日夜陪着她,担心她做傻事。
“其实,姐姐想逃出宫的,可是陛下已经命人守着西三所。琴姑姑害怕担罪,也叫人看着我们,防止我们逃跑。”安平叹气。
“安平,你也是大宋帝姬?”我注意到,方才她叫安心为姐姐。
“我是华福帝姬。”她淡然一笑。
“你们可知,我娘是沁福帝姬。”这么说,只想让她们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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