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回去吧,我还要看奏疏。”完颜磐的神色更加淡漠,拂开我的手。
他起身离开,我慌得拉住他的手,蹙眉祈求道:“陪陪我,好不好?”
我整出一副小姑娘的表情,恳求着他。
他看我半晌,终究坐下来,翻着我方才看的书,不打算理我。
我转过他的身子,松开他的衣襟,按着他的肩,揉着他的太阳穴,为他缓解疲乏。
慢慢地,完颜磐闭上双眼,全身放松下来。
我揉着他的耳垂,吻着他的侧颈,他不为所动,反而睁眼看书,但也没推开我。
转过他的脸,我吻上他的唇,就像他以往所做的那样,痴缠着他。
他睁目看我,眼中无波无澜,任我调戏。
我钻到他胸前,拨开他的衣袍,双目微眯,刻意以柔哑的声音道:“官人,我想你。”
喉结微动,完颜磐面色渐暖,眼中的冷意也消失无踪。
衣袍散落,我将他压倒在炕上,吻着他厚实的胸膛,令他一分分地沦陷,再也无力抵挡。
他低垂着眸光,双目渐渐着火,喉间不停地滚动着。
我利落地起身下炕,“我乏了,先回去了,假若官人需要我,今晚我再好好服侍官人。”
取了貂裘正要走,手腕却被他扣住,他一拉,将我抱上炕,压在身下,“你以为你逃得掉?”
“官人意欲如何?”我克制着得意的笑。
“我让你走,你才能走。”他娴熟地脱下我身上的衣物。
“方才官人不是正看书么?”
“娘子引诱我,我自然要配合。”
我幽幽地问:“阿磐,可曾想我?”
他一愣,随即失笑,鼻尖碰着我的鼻尖,“很想很想,你满意了?”
我舒眉一笑。
此后,他爱我如初,盛宠空前。
接下来的半年,很平静。
皇太后没有任何行动,与我相安无事,不干涉儿子独宠我。
在这样宁静的表面下,也许她正在寻机抓我的把柄,等候置我于死地的良机。
自我嫁给完颜磐的这大半年,我一直服药调理身子,却始终没有怀孕,他很着急,命太医一定要让我怀孕。可是,连李容疏都无法保证的事,更何况金国皇宫的太医?
完颜磐告诉我,绍兴二年,正月,六哥移至临安府,定都临安。
除此之外,宋金交战之事,他不曾对我提起。
我知道他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主动问他。
金人好战,不可能停止南侵,而他究竟是何想法,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我不想问,目前,我最关心的事,是赢得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宠爱,既而说服他应允父皇南归。
不过,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开口。
即位以来,完颜磐一边安抚宗室大臣,一边改革官制,逐步巩固皇权,形成以他为尊的金国新政。原先的勃极烈制已不复存在,他不仅未补上谙班勃极烈(皇储)这个空缺,反而迁国论勃极烈(国相)完颜峻为尚书令、太师,迁阿买勃极烈完颜弼为太傅,迁左监军完颜昌为太保,总管朝政,同领三省事。
如此看来,金国官制基本汉化,建立了以尚书省为中心的三省制,以三师(太师、太傅、太保)以及三公(太尉、司徒、司空)领三省事。
金太宗完颜铖驾崩,皇太弟完颜宗旺又不在会宁,假若完颜磐没有以强有力的手腕控制整个形势,根据兄终弟及制,在没有兄弟可继位的情况下,应立长兄的嫡子嫡孙为皇储,即位的将会是金太祖长子完颜峻。而金太宗以遗诏传位于长子完颜磐,虽有诏书,但如果完颜峻兴兵起事,以完颜峻的兵权与威望,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完颜峻不是没有觊觎皇位之心,而是无奈拱手让出。
是什么事让他无奈让出皇位呢?
国相完颜峻与完颜弼手握重兵,完颜磐即位后,以相位易兵柄,此手段实在高明。
六月流火,骄阳当空。
又到了夏季围猎的时节,完颜磐率领众宗室子弟出城围猎,本想带我去,我推脱了。
围猎是男人的事,从未有女子跟随,我不想再次破例,便推脱日光太毒辣,没有一同前往。
这日,我待在飞镜台的二楼,歪在凉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吃葡萄。
蝉鸣聒噪,不绝于耳,光阴拉得长长的,暮色微降。
阿未突然奔上来,面红气喘地说道:“贵妃……不好了……太后驾到……”
我一惊,皇太后终于出手了。
起身来到窗前,我看见皇太后兴师动众地闯进辛夷殿,直奔飞镜台,内侍宫女想阻拦,被皇太后的人强横地推开。
完颜磐不在宫里,自然是杀我的最好时机。
我缓缓下楼,迎接皇太后、徒单皇后于飞镜台大殿。
“臣妾恭迎太后,不知太后驾到有何指教?”
“阿磐不在,哀家来瞧瞧你有何需要。”皇太后一笑,徐徐坐下,有别于以往的盛气凌人。
“臣妾一切都好,谢太后关心。”心中冷笑。
“咦,母后,玉络妹妹是我们大金的贵妃,为何穿着宋式的衫裙?”徒单皇后不解道。
完颜磐命人给我做的衣袍,都按照我的意思来做——我不想穿着金国宫妃的宫装,身为大宋长公主,我可以成为完颜磐的妻,却不想成为金国皇帝的贵妃。这是我仅有的固执。而他也没有强迫我穿金国宫妃的衣袍,反而喜欢宋式衣裳。
今日我所穿的是淡黄短衫郁金裙,轻罗裁制,几个宫女都说好看,飘逸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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