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撑了,走不动,就只能王爷抱着我回去啦。”
“那我便抱着你回去。”
我笑睨他一眼,乖乖地张口吃下他递在我唇边的羊肉。
接收到顺德与乐福的眼神,我对完颜宗旺说到偏殿与姐妹一聚,他叮嘱我尽快回来,便让我去了。顺德先行,我们几个陆续来到偏殿,偏殿的案几上搁着备用的膳食、美酒,几个宫女在此看管,偶有正殿的宫女前来取膳食。
我们相视一笑,展臂相拥,眼角凝泪。
同为金国宗室子弟的妾室,却难得一见,见面了,感慨繁多,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后,怀柔也来到偏殿,挥退看管膳食的宫女,我们便可尽兴说话。
“今日不同往日,会宁不同汴京,言行谨慎。”怀柔低声告诫。
“我们明白的。”顺德颔首。
聊了几句,怀柔就回到正殿,毕竟金帝的侧席不能空缺太久。
说起正在赶往会宁途中的父皇,我们难掩欣悦激动的心情,只盼父皇身子康健,一切安好。
接着说起各自的情况,我的姐妹们神色不一,顺德怅然,永福沉默,乐福不安,嘉福则是一副羞赧的样儿。
嘉福微低螓首,脸腮薄红如杏花娇艳,对我道:“姐姐放心,大皇子待我很好……体贴温柔……”
“环环!”乐福面色一沉,蹙眉道,“大皇子虽然待我们好,可你怎能这么说?”
“为何不能说?”嘉福不解道,面上的羞色更重,对乐福道,“姐姐,大皇子是我们的夫君,虽然我到府比你早,可我仍然尊你为姐姐,你是娥皇,我是女英,有何不妥?”
“你还说?”乐福低斥道,不安地瞥我一眼,气急败坏地跺脚,“莫再胡言乱语。”
“姐姐……”嘉福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顺德拍拍我的肩,以长姐的口吻道:“环环,小心祸从口出,你再这么不知轻重……”
嘉福立即委屈道:“环环知错了。”
我心中雪亮,嘉福说这些话是故意的,乐福不让她说,是担心我心里难过。
照此看来,完颜磐待嘉福确实很好,以至于嘉福芳心暗许,将一腔情愫寄于他身上。
永福叹了一声,“我们的境遇算是好的,不知其他的姐妹是何情况?”
顺德道:“几个小妹妹在洗衣院为奴为婢,打骂随人,该是不好过,我求完颜奢也带我去洗衣院看看,可是他说不好去。”
乐福哀伤道:“其他姐妹,有的死在途中,有的来到会宁,也跟我们一样为人妾室,我听大皇子说,她们不受宠,妻妾任意毒打,将她们当作奴婢一样使唤,大多被折磨死了。”
永福道:“我也听大太子说了,大多死了。”
我道:“爹爹的云妃和雪妃,在宫中也不受宠,被唐括皇后害死。”
闻言,她们惊诧不已。
顺德低声道:“我听说六皇兄的母妃卫贤妃深受盖天大王完颜宗显宠爱,那盖天大王将她当作正妻一样宠着。”
嘉福笑道:“那不是和沁福姐姐一样么?皇太弟也将沁福姐姐当作王妃呢,姐姐真是好福气。”
四道白眼同时飞向她,顺德和乐福愠怒地瞪她。
嘉福委屈地低头,就像身受折磨的小媳妇一般。
她们说得没错,我们几个的境遇当属最好,其余姐妹和父皇的嫔妃身受万般折磨,或不堪煎熬而自尽,或被金国宗室子弟的妻妾毒打至死,或在洗衣院为奴为婢,命如飘萍,惨死异乡。
再闲聊一会儿,我们各自回席。
完颜宗旺见我一脸微笑,悄然握着我的手,“聊得开心吗?”
压下诸般心绪,我颔首,“聊了一些近况。”
突有一抹身影靠近,我们同时抬首,却是笑意慈祥的唐括老爷。
唐括老爷深深一礼,含笑举杯,“王爷武功盖世、神勇无敌,夫人蕙质兰心,老夫敬二位一杯。”
完颜宗旺潇洒举杯,我亦举杯,“唐括老爷有礼了,该是妾身敬您才是。”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皱纹堆叠在脸上,“夫人有心了。”
一杯饮尽,他转身离去。
弦乐悠扬,舞袖徐转,正殿中央腰肢柔软、身姿娇小的舞伎,一瞧便知不是金国少女,而是来自汴京的宋女。她们明眸皓齿,身着嫩红纱衣,水袖纤长,削腰长裙,尤显得婀娜多姿,白皙的雪肌若隐若现,魅惑的眸光如水滑过,众臣的目光追随着舞伎的身姿,目眩神迷,血脉贲张。
舞毕,乐停,八名舞伎轻移莲步,施施然下跪,粉颈微垂。
柔妃曼曼启唇,“今日乃陛下五十大寿,吾精心挑选了这八名来自汴京的宋室族姬,训练她们歌舞,为陛下生辰助兴。她们皆是十五六的年纪,正当韶华,陛下仁慈,见她们可怜,不愿她们的大好年华虚掷,值此良辰美景,陛下便将她们赐给诸位功臣良将。”
语音绵柔,入耳筋骨酥软,令人沉醉。
而让众臣眼睛一亮的是,这些擅舞的妙龄少女竟然要赐给他们,他们一定在想,陛下会赐给谁呢?
赐给谁,便意味着,陛下器重谁。
“诸位爱卿为大金鞠躬尽瘁,劳苦功高,理当嘉奖。”完颜铖笑道,“舞伎只有八名,粥少僧多,朕赐给哪一位爱卿,都会有人不服,因此,朕以‘投壶之戏’来决定嘉奖,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好!好!”
金人好射,自然附和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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