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考英语六级,苏悦在校外租了个单间,但每当她坐在书桌前专心念书时,经常感觉到一直有东西轻轻地敲着她的脖子。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没有太在意,但这种感觉一直存在,而且非常真实。还有,只要一离开书桌,这种感觉便消失无踪。于是,她就把这种情况告诉给了好朋友陆紫离,紫离从一个能“通灵”的朋友那里得知,有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被照像机所捕捉,就叫她下次再有这种感觉时马上拍照,说不定能解开谜底。于是,当苏悦在念书时感觉到异常时马上用数码相机自拍了照片。当她浏览照片时,吓得脸色发白。你猜,苏悦看到了什么?”陆紫离讲得眉飞色舞,满怀期待地望着对面的苏悦。
苏悦正在夹菜的手慢了下来,其实,跟闺蜜紫离边吃饭边讲着自编的故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的故事似乎更有悬念。这让她也提起了精神,也对紫离的底牌有了一丝期待。她说:“我猜不出来,快说!”
紫离到底藏不住话,她很快抖出了底牌:“照片上,苏悦脖子旁边,是一双悬在空中的脚——那是海生上吊自杀后悬在空中的脚,脚在空中摆荡时不停地碰触到她的脖子。”
“呀——”苏悦一声尖叫,把她们变成了餐馆的焦点。
“怎么样?这故事怎么样?”紫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太过份了。”苏悦“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拿我开心就行了,怎么把我老公也编进了故事里。”
苏悦气呼呼地扭头就走,陆紫离连忙拉住她,她也意识到自己玩笑过头了,连忙道歉,苏悦这才缓缓坐下。
当时,苏悦万万没有想到,紫离讲的,不仅仅是一个恐怖故事。
“海生,你看,今天的香农牛肉很新鲜耶,要不要买一点?”
“我看看……88元1000克……算了,还是吃五花肉吧!”海生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牛肉,挑选起一旁的猪肉来。
“可是……”苏悦挑了挑柳月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了……”海生有些烦闷地说,“今天银行又催缴房贷了……”
苏悦最终住了嘴,脸上露出一丝哀戚的神色。
海生脸色和缓了些,轻轻搂了搂她,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别这么说!”苏悦摇摇头,“我们一起努力,房贷总会还完的!”
“是我没用!”海生的脸上满是自责和惭愧,“我们才刚结婚,连蜜月都没有去度,就因为房子欠了这么大一笔债!我甚至连结婚戒指都没买给你。而现在,我的单位又不景气……唉,我真没用……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海生,你说什么呢!”苏悦急了,“我不许你这么想!我可以找胡姐,在外面多接一点活干。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你白天也要上班,晚上怎么还能……”
“不要紧的!”苏悦夸张一笑:“我可是CAD高手,帮别人画几张图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嘛……再说了,画一张图就相当于一顿牛排哦!喂,你那什么表情,感动?感恩?……”
“苏小姐,您已经欠了半年的房贷了,按照规定,银行将会收回您的房子!”一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冷冰冰地说。
说着,几个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大块头强行将苏悦拽了出去!
“不要赶我走!”苏悦从噩梦中惊醒!
月光像碎银一样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使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柔柔的白纱中。
这是一个80平米的房子,两室两厅,在3楼,坐北朝南。首付花掉了海生父母的所有棺材本;苏悦家境差点,但是父母也给了好几万;而每个月的房贷就有近3000元。
海生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职员,收入一般;苏悦在一所培训机构里当老师。本来,两人的收入加起来足够应付房贷了,可是,人生变幻无常,买房还不到一年,海生的单位便出了状况。
经济形势不好,为了维持正常的运转,广告公司在半年前已经开始了裁员。以前,大家并没有把“失业”这种事放在心上——只要有一技之长,很容易找到新的工作。但经济形势连续恶化让人们失去了这份淡定——谁也不能保证失业后能立即找到收益不低于现在的工作。虽然之前的裁员海生都一一幸运地躲过去了,可两个月前,公司又进行了一次大调整——名义上说是严肃公司纪律,实质就是增加处罚力度,变相的减薪。
这样一来,小两口在物价飞涨的都市生存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房贷,无疑是压在他们心间最大的一块巨石。
“唉!”苏悦徐徐地叹了口气。本来,她是不赞成买房子的,毕竟刚结婚,根基也不稳,可海生非要在这件事上跟她较真,说没房子的人跟睡大街的乞丐没两样……在海生的坚持下,他们买了房。也意味着从此,他们要做20年的房奴,为这套房奉献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似乎只听得见苏悦一个人的呼吸声。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苏悦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清凉的空调被软塌塌地垂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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