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凤是某医院的实习护士,被分配到输液室才两个星期,虽然在学校里理论知识学得还算不错,可是面对活腾腾的人来说,打针技术尚未熟练,不是找不到血管就是打得人家手背肿起。因此,领教过她施针厉害的人都害怕甚至不愿让她给自己打针。刚来两个星期,就已被投诉了十六次,晓凤自己也渐渐失去信心,怀疑自身是否真的适合当护士,但如今找份好差事甚是困难,来自于外乡的她只有硬着头皮呆下去。
这天,晓凤尽量避免跟病人打针,只是帮忙换换药水以及一些简单的护理。可惜现实往往喜欢捉弄人,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容易找上门来。傍晚临近时,一位年纪五六十岁的男人戴着副浅茶色眼镜,拿着一瓶红色药水来到输液室,此人发丝半华,隐藏在眼镜后的双眼空洞漠视得令人捉摸不透,他身穿土黄色外套,身材高大并且隐隐透着一股病态的杀气。
晓凤仰着头看着他,心想,这人肯定难缠得很,万一自己失手,不被他骂死也会被他用眼神杀死,可是这个时候输液房只有自己一个人,同事们不是忙着料理病人就是换班吃饭,这可如何是好?她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搪推,那人却一言不发已把药水和医疗单放在台上,挽起右手的袖子伸到输液窗口处,露出干枯发黄的手背等待着。
晓凤无奈,只得拿起药水准备为他配药,她看了看这瓶药水,大概150毫升,没有标签,耀眼的红色液体像刚流出的鲜血般。这是什么药?怎么以前没见过?药瓶上的标签也被撕掉了,她又看了看治疗单上——没有写药的配置分量。这怎么打呢?晓凤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那人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窘相,于是甩了句:“直接打!”
“什么?”晓凤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接打!”那人又说了一遍,声音浑厚且傲慢冷漠。
虽然晓凤很想问点什么,但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显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晓凤拿起针头,在那人的手背上比划着,迟迟不敢下针。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好,发起怒来还真不敢想象,晓凤仿佛看到从那双空洞冷漠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火光把她给烧成灰烬的惨况。真希望哪位同仁能奇迹般出现替自己解围……
“干什么呢?快点!”那人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
“好……好……!”晓凤揶揄着。管他的,豁出去了!晓凤尽量对准他的血管闭着眼睛“咻”地扎了进去。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振住了,身子微微抖动了下,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晓凤吃惊的看着他,他不疼吗?以往的病人来这么一下早就开始哇哇大叫,破口大骂了,不过好在血管是对准了,要不还得拔出来重打,估计那时候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晓凤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绷条,把治疗单贴在了细长的针管上,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魏立德!这名字好像前不久在哪儿听过,但是又回想不起来。算了,好歹关键时刻没出什么茬子。输液室有点大,晓凤领着他拐了个弯来到墙角处的一个位置示意他坐在这儿,并告知打完了就过来替他拔针后便转身离开,转弯的时候晓凤回头望了他一眼,魏立德表情木讷一动不动的坐着,活像一尊雕像,晓凤也没多在意,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输液室的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护士们也该下班了,晓凤猛然想起还没给那个怪人拔针呢,他那瓶药水最多一个多小时就能滴完,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晓凤来到那人座位跟前,可是——空无一人!她奇怪的四处查看着,这时输液室里只剩下一个中年妇女,很明显那人已经走了。难道其他同事帮他拔了针?可那人身材高大要出去也得路过输液房,自己会看到才对呀……晓凤耸耸肩,总感觉有些不妥,于是冲同事们叫道:“你们谁帮坐在这儿的病人拔针了?”
听到询问同事们好奇的走过来,看了一眼,有的说:“我没有!”
有的说:“不知道,没注意!”
甚至还有人问:“什么?那儿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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