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答应帮九儿,时间定在当天夜里,墨韵等清缇离开才提着一只脚慢慢跳了出去。
九儿已经准备就绪,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墨韵有些犹豫,站在她面前,“你......想好了吗?”
九儿闭上眼,“开始吧。”
从含章殿出来,墨韵有些心力交瘁,大约是刚生了一场病,今晚又消耗了些元气。九儿说,她没有慕容旻的东西。
她说:“父王母后都不在了,这个梦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了。这些记忆麻烦你帮我拿个他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多此一举,但是这些事我已经想了很久,我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有那么一天,我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她看看。”
说道这里,九儿竟笑起来,“这样想很傻是不是,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傻。”她摇摇头,“可是我没办法把心掏出来,这些记忆,你帮我带给他吧。以后......让他代我记着。”
墨韵取出九儿的记忆,那些关于慕容旻的记忆。九儿说:“可是我没有报酬可以给你。”
墨韵摇头:“无碍,这个可以不需要报酬。”
摄取记忆在浮世绘里算是最基本的秘术,无须消耗多少元气,也无须雇主的记忆来填补,但以墨韵的修为,还需闭关调养几日。
且她刚生了那场病,难免虚弱一些。
墨韵已经打算好了,闭关这几日便让人把清缇挡在外面,这件事总归不能让容渊晓得。
但她却没想到,容渊会在第二日回到王宫。墨韵还在闭关,闭关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觉。她也曾质疑过师父这种修炼,但是后来也就安然接受了,她觉得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
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就是两日,更没想到容渊会这么快回来。后来听清缇酸溜溜地提起,说,原本她还要昏迷得更久一点,幸好他家公子用内力给她疗了伤,才让她能苟且偷生到现在。
这段话让墨韵由衷佩服清缇对成语的理解能力,她私以为,苟且偷生这个词用在这里可能不是十分恰当。
但清缇却抱着一把剑,十分高深莫测地别过头去。
墨韵本来还想提醒清缇,她并不是昏迷,只是睡得久了点。但清缇的姿态实在太高深莫测,她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内侍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容渊接到手里,舀一口递到墨韵嘴边。墨韵低头闻一闻那个味道,仰过头去,皱眉:“太难闻了。”
“良药苦口。”
容渊不常常讲大道理,但是讲道理的时候却十分认真。墨韵捧着脸看他,笑得春光明媚,“容渊,你的脾气真好。”
清缇终于转过头,白她一眼,“有些人马屁拍的也很好。”
墨韵指着清缇,告状:“他说你是马?”
容渊说:“不用理他。”
墨韵对着清缇做了个鬼脸,又看容渊,“太苦了,那你先喝一口。”
清缇十分看不上她,“公子不在的时候,也没听说那药能把人苦成这模样。”
墨韵语塞了一阵,红着脸,“可是今天的药就是比较苦。”偏着头看容渊,“不信你喝一口。”
墨韵想的其实很简单,她从前看的话本子上都是这样写的,但凡有心上人在,连喝药也必须喝得弱不禁风。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弱不禁风,但是也不愿意像平日那样一口喝下。容渊跟别人总是不太一样的。
容渊喝了口药,再递到她嘴边,“你大可以多胡闹几次试试,除了我,你看谁还能包容你。”
这话有些责备的意思在里面,但墨韵却无端欢喜,“我在别人面前不会胡闹的,我也不需要别人包容。”
容渊喂她喝完药,把药碗递给清缇,才道:“听说你前两天又准备把那块玉当了?”
“绝对没有。”墨韵语气坚定,“我发誓。”
容渊只看着她轻轻一笑,墨韵便败下阵来,“我没有准备当,只是拿出来用用。你看,这块玉能换银子又能当通行证,我是想让它物尽其用。”
“那你去正殿干什么?”
墨韵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抬起头,“如果我说,是去找长安公主聊天,有没有可信度?”
连墨韵自己都觉得没有可信度,但容渊却点点头,问:“嗯,聊了什么?”
“诗词歌赋?”墨韵不确定。
容渊微微没有说话。
“人生哲学?”墨韵继续不确定。
容渊挑眉。
墨韵索性大方地承认,“的确是人生哲学,公主说,她喜欢上一个人,让我帮她把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那个人。”
说到这里,墨韵想起什么。她抬眼认真看着面前的男人,长眉修目,龙章凤姿,这是她喜欢的人。
可是她却问:“容渊,师姐说在郾城的时候,是你帮我修补的元气。她说那时是你救了我的命,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这个问题延伸开来,其实有很多疑问。但是那些疑问到嘴边的时候,却又只剩下这么一个问题。
他是怎么救的她已经不重要了,就像她在山谷快要死掉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当然不是巧合,但是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救她。
她说:“容渊,你其实也一直喜欢我,是不是?”
这个答案难免自作多情,但却是她能想到的最便捷的答案。他们想的问题太复杂,而她更愿意把事情想的简单一点。
容渊很久没说话,给她掖好被角,“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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