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对着护城河感慨了一番,便带着早餐和干粮上楼了。
昨晚的事有惊无险,公孙鄞答应带九儿出城。几人在客栈外告别,墨韵背着自己的包袱,公孙鄞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出门在外,阿音还是换身男装方便。”
墨韵知他的意思,传说清晨道长隐居后收了两位爱徒,传说清尘道长的两位爱徒都有倾城之貌。
这些传说虽然都不太靠谱,但出门在外,的确还是要小心为上。
墨韵在包袱上拍了几拍,挂到肩上,抬手告辞:“公孙兄一路保重。”
公孙鄞笑笑,“后会有期。”
九儿早已进了马车,从车上伸出一个脑袋,清灵的目光落在墨韵的脸上。手伸出车窗,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块佩玉,“你帮了我,这个给你。”
墨韵并不接,只摇摇头:“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你要感谢还是感谢真正帮你的人吧。”目光落在公孙鄞的脸上。
九儿却将佩玉扔过来,“你们都是帮我的人,你们西陵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还有机会遇到,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那双眼睛弯起来,像天边初生的一轮新月。
墨韵将佩玉接到手里,又听她说:“这块玉是爹爹给我的,我从小带着,现在你给,你好好保管,就当是以后相见的信物。”
想了想,又十分通情达理道:“但如果你想卖了,记得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马车的车帘又拉上了,耳边传来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声音,青石板的官道,平坦而宽敞。有风过,湖堤杨柳的枯叶轻轻悄悄的落下来,落在路面。
墨韵又想起了容渊,他送她回去的那天,白姥山上霜雾弥漫,但现在通州城的三月,却早已是春光明媚。
她拿着手里那块玉掂了掂,低下头,便那么勾起了唇角。
有一队官兵从不远处走来,行人都赶紧避让。那些官兵从墨韵身边走过,腰上的佩剑摩挲,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墨韵瞧着他们的方向,应该是要往城门去。
他们住的客栈离城门不远,虽然绕了几个弯,公孙鄞的马车已经看不到踪影,但这会儿大约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墨韵不知九儿到底犯了什么事,但这一趟还是希望她能顺利离开。墨韵将那块玉收进袖中,多看了一眼,便沿着相反的方向往内城去了。
走了一路她才发现,这城中不知何时竟新贴上许多通缉令,画像上那个人,不是九儿又是谁。
有几个百姓围在那里,墨韵上前去,细细一瞧,文书的格式很简单,只有名字年龄和外貌描述,除此便是一张画像。
所犯何罪,户籍何处却只字未提。
墨韵粗略看过,才晓得九儿本家姓周,单名一个南字,年方不过十九。
周南、周南......墨韵默念着这个名字,却觉得在哪里听过。
走了一路,她忽然想起来,公孙鄞给她讲的故事——东夷的王室便是周姓,那位嫁过来的长公主姓周,单名一个姒。
而她还有一位同父同母的妹妹,也是东夷王室最小的一位公主——周南。
但前些日子墨韵还在郾城的时候,才听到那位周南小公主盛装出嫁的消息,说是嫁给了东夷一位手握重兵的青年将军。
那将军与小公主自幼青梅竹马,如今结了秦晋,也算是一桩功德圆满的喜事。
那么,几个月后,那位小公主却又如何会出现在通州的地界上,那些官兵又为何会对她大肆追捕?
难道只是同名?
墨韵拿出袖中那块佩玉,细瞧之下果见上面有个篆书的“南”字。东夷那边的文化并不如西陵发达,这样的字体,还是自西陵传过去的。
但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已经能将这字体把握得很好。
周南......
那么,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韵朝前走,想着一腔的心事,没留神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便瞧见那张脸,那个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墨韵心里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男子: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男子手中,是一把梨花半开的折扇,说不出的风流,倒有几分“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的姿态。
墨韵只讶异地看着,丝毫没察觉手里那块佩玉已被撞落在地。男子俯身拾起来,却没有马上还给她,只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朗眉修目渐渐聚拢,看向墨韵:“这佩玉,是姑娘的?”
墨韵从他手里接过来,以不动声色的姿态笼入袖中,“朋友相赠,让公子见笑了。”
对面的公子却并没有见笑,依然拧着眉,“上面有个南字。”大约是看出了墨韵的戒备,收了折扇,也从袖中拿出一块玉来。
“姑娘看看这块,可跟你那块有相似之处?”
墨韵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接过那块玉,仔细端详,竟跟她手里那块一模一样,只中间那篆书的刻字,是一个“姒”。
周南......周姒......
她睁大眼看着眼前这位男子,“你是?”
“在下慕容旻。”
慕容旻,肃王慕容旻!
墨韵因为这一撞,便认识了肃王慕容旻。这位在战场上传奇一样存在,据说双手能舞八十斤双戟的王爷,竟然是个丰神俊逸、体貌昳丽的风流公子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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