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将她塞进马车,她便抱着他的手不放,还一边分神出来给自己打拍子唱小曲儿。端的一副好精力,连她自己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后来她为什么会问他那些问题呢?
她还记得他的眼睛很沉而沉邃,在外面透进来的火光里,正好映出她的模样。她仰着头,负气又懵懂地看着他,问:“你娶妻了吗?你的妻子漂不漂亮,有没有青羽姑娘漂亮?”
这些都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却没想到会接着酒意问出来。
她离他近了些,看到那双眸子里映出的人,嗤嗤地笑两声,又问:“那你还要纳妾吗?话本上说,有钱人家的公子都要纳很多妾的,你有几个呀?”
她像是十分感兴趣,认真地看着他,又偏一偏脑袋,似乎在等着那个答案。
她记不得后来自己到底有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可现在容渊已经这样说了,看来昨晚他便是没有回答她的。
墨韵只觉得窘迫,低头看自己碗里的清粥,恨不得把脸整张都埋没进去。
她不敢抬头,却听到一声轻笑,容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样子你果真比较喜欢喝粥。”
墨韵很配合地再将脑袋往下埋一点,端起面前的粥喝一口,“主要是姜喜手艺不错、手艺不错......”
早饭过后容渊携了墨韵去花园散步消食,墨韵摸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实在不明白几口清粥有什么可消的。但姜喜却在旁边捂着嘴笑,“您昨晚宿醉头疼,容公子这是心疼您。”
墨韵眼睛亮了亮,看向姜喜:“你这话可当真?”
姜喜卖个关子,“真不真我可不知道,容公子心里才最清楚。”
恰好这是容渊转过头,闲闲地看墨韵一眼,“走累了便先去凉亭里歇歇脚罢。”
前面那湖心,正好有一座亭子。姜喜对墨韵眨眼睛,墨韵其实并没有心领神会,但她以为自己心领神会了,于是追上容渊的脚步。
咳了两声,容渊低下头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姜喜在旁边对着自己笑,便自以为那是一记鼓励的微笑。于是壮着胆儿道:“我其实还能走的,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
又掩嘴咳了两声,脸上已经微微发烫:“但是你不用心疼,其实这都是我愿意做的。跟你一起出来散步,我也觉得很开心。”
她神色端庄地说完这些话,目光直视前方,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
容渊的脚步却停下来,没有说话,只低头打量着她。墨韵的脸上便越发红润,似那三月里的桃花,雪里偏藏一点红。
她不敢动,只那样站着,但面前的男子许久没有动静。她只好掀着眼皮一点一点往上看,正好对上那双眸中只含三分笑的目光,忽然又觉得羞愧难当。
其实她是不大晓得什么是羞愧的,所以这羞愧难当也真真是无从说起。
可她不敢再去看他,她私以为这便是羞愧。至于为什么羞愧,她现在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想了想,准备说点什么,终于听到容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受徵羽姑娘之托照顾你,受人之托便须终人之事,我与徵羽姑娘算是有些微薄的交情,可若是让你出什么事,便怕是连这点交情也没有了。”
他说得磊落大方,连带着墨韵那颗羞愧难当的心也磊落起来。其实他笑两声抬起头,“就、就是这么个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同往凉亭走去,墨韵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他很爱他的妻子,甚至没有纳妾的打算,可是方才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老夫人的生辰是在五天以后,墨韵仍住在朱武宫中,便也收到了请帖。寻思着实在不好空手赴宴,但又实在不晓得送什么。
师姐临走只给她留下鸡腿儿,虽然是以备不时之需,但真到不时的时候,她却不能真的把鸡腿儿给打包打包送了。
这礼物虽然别致可爱,却也怕老夫人承受能力不好,一时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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