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说不定……能好点……”他难受地说了一句,接着漱口,调整好了,才跟着童思安进入厂区。只是那种脸色煞白,憔悴到极点的模样是隐藏不了的。他本就身体消瘦,如今脸色苍白,增添了些许病态,偏在他的身上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些让人心疼的美,着实神奇。
厂长显然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厂区内一切都井井有条,新一批需要生产的设备已经有了雏形,过不了多久,就能够提供货物了。
厂区很大,足有一个小学的大小,大部分是一层建筑,却建得很高,方便在里面摆放设备。稍远些的两栋三层小楼是员工宿舍、洗浴中心等地方,食堂在宿舍楼后面。
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大楼翻新过,使得有些地方的油漆颜色不一样,大门上也锈迹斑驳。不少空旷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杂草,却不至于影响环境,中间的院子里,还有一处花坛,里面种着花,静静地开放着,争奇斗艳。
一行人走在厂区内,封少顷却有些难以适应环境,之前便有些晕车,进入厂区后闻到厂区内的味道,更是一阵难受。他看向童思安,发现她一切如常,就算走在布满油污的厂区内,油污弄脏了她昂贵的高跟鞋,她也根本不在意似的。
这个女人,工作的时候总是这样一丝不苟,如何恶劣的情况,她都不会在意,真是强大到了一种境界。
他拍了拍胸脯,努力让自己调整状态,不至于成为拖累。
大致走了一圈之后,童思安让封少顷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然后拿来厂区的图纸给他看:“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们不仅要盯着设备的加工,还要去检查厂区,一些逃生通道是否通畅,厂内的消防器械有没有老化,厂内的机械故障会不会对员工造成威胁等等问题,我们都要处理好。不仅仅是应对检查,我们也要保证工人的安全,一时的节省,不利于长久的生存。”
封少顷低下头去看图纸,认真地看了好久才应了一声:“好。”
“当然,这几天内,厂内员工会不间断地跟我们提议,主要的提议内容无非是更换新的器械,这个可以酌情处理,不过……提工资嘛……”
他抬头看她,不知道他们一向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
“我们建厂初期都是给固定工资的,可是这样一来,不少员工就会在中间浑水摸鱼,后来我们实行计件工资,能者多劳多得。现在他们,又开始希望提高基本工资了。上一次总部的人来了,因为只是部门经理做不了主,厂区的人也没多纠缠,可是这一次是我来了,他们应该不会放过机会。”
“我们工厂的基本工资是多少?”
“每个部门,不同员工的基本工资是不一样的,数控工程师当然高一些,每个月五六千,普通工人,基本工资一千八,提成是计件,老员工自然也会因为待得久,而提高基本工资,一般是一年加二百。他们最近总是想将基础工资提到两千五到两千八,然后减少计件的工资,这样说不定又会出现浑水摸鱼的员工。”
“所以……你的想法是加提成吗?”
“没错!”童思安笑了起来,这个事情,她跟封少顷还是有些共鸣的,颇为欣赏地对他亮出了大拇指,“不过基本工资提到两千到两千三百元是可以考虑的。”
孺子可教也。
两个人聊了没一会,厂长就过来找他们了:“童总监,封经理,现在我们这里出现了点情况。”
“什么?”童思安一怔,这么快就提工资的事情了?
“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只有童总监一个人过来,所以只准备了一个人的住处。”厂长说道,表情十分为难。
童思安这才想起来,她也是临时决定让封少顷跟过来看看的,忘记通知厂区了,当即凑到封少顷身边小声说:“厂区里的宿舍都很乱,而且都是员工在住,我每次来都是住在厂区员工的家里,也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平房。”
“那现在怎么办?”他也十分入戏地小声询问。
“我再问问。”童思安说完,便问厂长,“还能再收拾出来一个地方吗?”
“厂子附近就这么几户人家,再找就得去邻村了,这么晚了还不一定能找到。”
童思安双手环胸,站在原处思考了一会,她知道,给她安排的住处都是员工家属免费提供的,再找住处,说不定需要厂区贴钱进去,这种事情不好放在明面上说。于是她问:“是住炕吗?”
“是。”
“这样啊,我跟他一起住也没事,先将就一个晚上再说。”
厂长是个农村人,虽然带一个厂子发家致富了,却还是思想保守,听到之后不由得一怔,随后说:“其实不嫌弃的话,小伙子跟我们厂子的人一块住也成。”
“没事,我跟他是两口子!”童思安立即拉着封少顷的手臂说道。
这种场景封少顷已经习以为常了。
厂长听她这样说,才算是同意了,派人送他们两个人过去。
临走时,封少顷才问她:“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们一起住?地方很拥挤吗?”
“我曾进去过他们的宿舍一次。”童思安突然回忆起当时痛苦的经历,一脸沉痛的表情,“我进去后,险些被他们的脚臭味、汗臭味熏得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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