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特语不惊人死不休。
很快论坛内就出现了关联帖，且还有人不停在原帖里询问涅特细节，字里行间充满好奇与八卦。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涅特的回复，而是论坛管理员的封贴操作。
帖子最下方的文字输入框消失无踪，一行血红的大字明晃晃地挂在那——
【该贴因涉嫌造谣中伤本校教师，现封贴处理，并应审判庭要求，保存该贴。】
“搞定。”艾琳琳拿着论坛管理员的权限，手起刀落封了帖子。
做完这些，艾琳琳一边刷关联贴，一边又很是好奇地问花茗：“所以那张截图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因真的在追你？”
花茗侧靠着沙发椅背，毯子从一侧肩头滑下，随意地落在臂弯，她眼眸低垂，又长又直的睫毛投下阴影，让黑红色的眼睛乍一看上去像是全黑的一般，莫名惊悚。
“他在帮我。”花茗把下午涅特来找她，结果发现她晕过去，于是留下等她醒来的事情告诉了艾琳琳，还重点表明：“我当时懵了，没管他就跑去洗了个澡，结果换了睡衣出来才发现他还在。”
艾琳琳：“所以他撒谎说他在追你？”
花茗微妙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回了一声：“嗯。”
“为什么？”艾琳琳不解：“不能实话实说吗？”
花茗发自内心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实话听起来比假话还假吗？”
为什么涅特来找她她正好就晕了过去？为什么她会迷糊到没把人打发走就去洗澡？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和花茗曾经那段不可告人的恋情有关，她什么都解释不了，反而容易让人脑补出她故意勾搭涅特的恶俗情节来。
所以涅特撒谎，对花茗而言反而是最好的。
艾琳琳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她关掉光屏，想着时间也不早了，就准备离开让花茗好好休息，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花茗此刻的模样。
饶是艾琳琳也不免被吓了一跳：“你……”
花茗抬眼：“嗯？”
光线照亮眼眸，让花茗的眼睛不再是全黑的颜色，可花茗此时的模样依旧有些不太对，不像是困的，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这在花茗身上很少见，艾琳琳猜测：“不开心？”
花茗闭了闭眼：“稍微有点。”
虽然事情得到了完美的解决，除了清梦被扰，不曾让她耗费丝毫的心神，但她还是有些不痛快。
不是因为没办法好好睡觉，也不是因为自己被造谣了，而是因为……涅特现在明明不喜欢她，却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说出自己在追求她这样的话。
那如果涅特这次的目标不是她，被污蔑的人也不是她，涅特也会这么做吗？
如果会的话，她该怎么确定，曾经的涅特不是为了“目的”才和她在一起，就像这次这样。
花茗曾经以为自己是了解涅特的，可在她发现涅特瞒了她很多事情之后，她又开始不确定。
她真的了解涅特吗？
花茗的情绪极度低落，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
艾琳琳看着花茗明显不对的状态，有点担忧：“花茗？”
花茗睁开眼：“我没事。”
艾琳琳摇头：“你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
花茗笑了笑，对艾琳琳道：“真的，我现在只是需要睡觉，睡醒了就没事了，我保证。”
艾琳琳姑且信了花茗：“那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花茗：“嗯。”
艾琳琳再三叮嘱：“有事叫我，我随叫随到。”
花茗：“好。”
可等把艾琳琳送走，花茗却没像她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起身离开图书室，走到了走廊上的落地窗前。
一夜热闹后，远方天际终于开始出现一线白光。
花茗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日出结束，花茗闭了闭刺痛的眼，再次睁开，藏在眼底的迷茫消散无踪，花茗侧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涅特。
轻笑一声：“要我给你准备挖眼睛的刀吗？”
涅特对上那双笑意不及眼底的眼睛，心底属于花茗的情绪让他清楚花茗此刻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正常。
于是他问：“你怎么了？”
花茗走到了他身前。
1.2米是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花茗踏过这条距离线，脚尖停在了涅特的脚尖前，仰头去看涅特此刻的模样。
涅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退让，所以他没有因为距离过近而躲开，甚至还低下头，对上了花茗的眼睛。
花茗脸上漾开笑容：“你还没回答我呢，需要我给你准备挖眼睛的刀吗？”
涅特：“学费。”
花茗歪了歪头：“嗯？”
涅特：“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并没有在追求你，论坛里那句话，只是补习课程的学费。”
花茗看着涅特的眼睛，深蓝的颜色就像黎明破晓时远离日光的那一片夜空，从容淡定的等待着消亡。
“是吗。”花茗饱含遗憾地叹了一声，似乎是真的对挖掉涅特的眼睛很感兴趣一样。
“你也没回答我。”涅特说：“你怎么了？”
花茗收起笑容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想起了我前男友。”
涅特一愣。
花茗：“琳琳不是说过吗，你和他长得很像，所以刚刚在论坛看到你说的那句话，就没忍住想到他了。”
涅特蹙起眉头，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刚刚不该问的。
花茗却像是没注意到涅特脸上明显不想听下去的表情，看着涅特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就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一样，但口中的话显然是对他说的：“然后我发现，虽然嘴上说着分手了，可我心里还是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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