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复杂的情感吧？”小芳笑嘻嘻地问，“连我都觉得自己连喜欢个明星都那么复杂。”
赵舒雅摇摇头，“喜欢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比起糊里糊涂，不知道那从何而来的强烈情感，像你这样明确又坦诚地面对这位杂糅了千万思绪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纯粹。”
小芳夸张地张大了嘴，“哇哦，教授你就是厉害，竟让能把现实两个字，说得这么好听。”
赵舒雅摇摇头，不准备当一名心理医生，来纠正小芳对自己近乎苛刻的想法。
她指了指小芳的手机，将跑远了的话题拉回，“你还没告诉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小芳也从她的私人情绪里回过神，见赵舒雅对方才她异样的情绪毫无探究之心，当下便笑笑。
“教授，你仔细看这些照片里，叶影帝看顾姐的眼神。”
赵舒雅接过手机，当下便老老实实地从第一张看到了最后一张。
小芳相信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的赵舒雅肯定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她老神在在地叹息道，“俗话说，世界上有三件事情你无法掩饰，贫穷、爱情和咳嗽。看来叶影帝虽然演技挺好，别人拍马也追不上，但在某些时候，再好的演技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躁动。”
赵舒雅看着照片里用专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儿子，忽然发现这样的叶之宸她是如此的陌生。
从小到大，叶之宸都是从容、淡定的，像极了矜贵的小王子，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打破他脸上的自若。
叶老爷子经常夸奖他沉稳，有他当年的风范。
可赵舒雅却担心叶之宸太少年老成，反而容易出问题。
就这么担忧着一日复一日，当年还没她腿高的小娃娃就跟抽了条的竹子似的，长成了一个钟灵毓秀的青年。
比起年幼时的淡漠，少有情绪，长大后的他看起来和善了许多。
恰到好处的笑容让许多人都夸赞他温和有礼，如端正君子。
可赵舒雅却知道这般温润的外表下，藏着的还是小时候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少年。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用笑容隐藏自己的疏离。
眼看着叶之宸都三十岁了，身边除了一起长大的玩伴儿，就没个贴心人，赵舒雅怎么可能不着急。
要是再等两年，叶之宸还是没有谈恋爱的动静，那赵舒雅就得站到老爷子那边，逼着人去相亲了。
可没想到，这样的念头刚出现没多久，她的儿子就因为一个女人黯然神伤，欢欣喜悦。
赵舒雅怔怔地瞧着照片里跟往日浅淡笑容完全不一样的叶之宸，那是从眉宇到嘴角，没有一处不在诉说着他的向往与深情。
难怪当初知道顾小嫣可能有了男朋友，叶之宸会那么难过。
“教授？”小芳本来还等着赵舒雅露出诧异的的表情，好让她得意一番。
结果没想到赵舒雅看着照片就开始发呆，眼底闪过种种的情绪中，小芳只看懂了惊讶、狐疑和莫名的喜悦。
照片里不就是叶影帝总是不自觉地留意着顾小嫣的动静，眼神特别温柔么？
为什么赵教授看起来这么奇怪？？
小芳摸下巴，怀疑上了年纪的人难道都是这样的多愁善感。能看到许许多多，年轻人看不到的故事？？
赵舒雅将手机还给小芳，眼神却还是在手机屏幕上辗转流连。
“想不到叶之宸平时竟然是这样的。”
小芳摇脑袋，说赵舒雅的说法不对，“你以为叶影帝对谁都是这样啊？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小芳又开始翻找相册，仿佛她的相册是江湖百晓生的秘密行囊，里面装载着无数说不出的秘密。
小芳这次找出来的照片是叶之宸与其他人同台的场景。
虽然同样是工作、对视、甚至是侧身低声交谈，但依靠肉眼就能分辨出此刻的叶之宸跟在面对着顾小嫣的叶之宸判若两人。
一个是情不自禁、努力压抑出眼眶里流露出的真情实意，一个却是满身敷衍、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不耐的虚情假意。
当真是鲜明的对比。
赵舒雅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原来当初那个不喜亲近人的少年，虽然长高了，长大了，可还是有些地方没有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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