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紫光如同生命力顽强的野草,疯长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红光似乎对它没有任何影响,转眼间,它便淹没了整个山洞。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模糊。
“幻术?不对……很强的魔法波动。居然把幻术和魔法融合起来,这小子吃了什么药了?”
老人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怔,眼中已经满是骇然。
“把幻术和魔法融合起来,创出战技……那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才会的吗?”老人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不对,不对,是这小子运气好吧,那位大人,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也没听说过他有传人……”
老人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
“只是一个年轻人,自己怎么就被吓到了?”
他怎么可以退缩?
三年了,为了该亚之怒,他已经准备了三年了。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的深渊中,两个年轻人走进去,最后却只有艾米尔走出来,那个单薄的少年,哭得泣不成声。
连苍火树叶都被染成黑白。
应该死的,是他才对,他已经老了,没几年可活了,为什么还要将那样的无妄之灾加诸到年轻人的身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他最大的悲哀。
他年轻时便成为了佣兵,走遍了整个大陆,过的是所有佣兵们都憧憬的传奇生活。他曾经在伊兰的草原上连战三天三夜,他曾经在玛古加德大剧院的舞台上刺杀政客,他曾经在坎德雷尼大瀑布前与恋人幽会,他曾经在离生之湖抱着自己伙伴的尸体放声痛哭……那样传奇的一生,功成名就,最后像个传说中的人物一样隐居世俗。成为一个这样的人,几乎是所有佣兵的愿望。
可是,到头来,他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他只能看着那么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消逝,看着城市里其他人都救回了亲人,把喜悦挂上碧蓝色的天空,除了他自己。
他无力挽回。
三年来,他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艾拉大声地呼唤着他,在氤氲的雾气中,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从临近到遥远,从欢快到哽咽。他每夜都从梦中哭醒,然后,他又睡去,只为再听听自己孩子的声音。
若不是艾米尔,他早已生无可恋。可是每当看到那张酷似艾拉的面容,他心中只有自责。
一生辉煌,又有何用?
终于,到了他该解脱的时候了,说他无理也好,说他自私也罢,总之他都要做一个了断――让艾拉回来!
没人能够阻止他,哪怕是神。
幻术又如何?魔法又如何?他以前从未畏惧过,现在也不会因此而退缩。
他重新睁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老人,其他几人也都被紫光卷了起来。光华闪烁过后,他们再看,周围已经不是那个光秃秃的山洞了,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梦幻而绮丽的森林。
天空是淡紫色的,没有太阳,只有一弯狭长如钩的蓝月,还有漫天定格而绚丽的繁星。薄薄的云层仿佛被什么拉扯过,纤长如絮,像一层淡淡的水渍散乱地印在天空中。
森林十分茂密,蓝紫色的枝桠不断生长,在风中招摇。所有的树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开花结果,枯萎腐烂,生根发芽。生命的循环在短短的时间内重复上演。
就好像一场华丽至极的梦。
整个场景和神迹之森中,安妮变化出的幻境非常相似。但不同的是,眼前的一切虽然梦幻,但并不虚幻,可感可知,就好像是真的森林一样。尤其是从中流露出的淡淡生命气息,那是任何幻术都无法复制的。
“好厉害啊!这是老大变出来的吗?”里农惊叹。
“应该是了。”爱玛环视着四周,“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研究出新的战技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还把我们也给卷进来了。”
“别抱怨了,虽然不知道埃尔斯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情况肯定比没有这片森林要好。”
爱玛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刚才他们与老人的战斗已经落在了下风,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败了,不过埃尔斯突然冒出来的战技却打断了这一切,至少,让几人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但他们也知道,就算埃尔斯突然领悟了这么一招,想要战胜老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小,他们还得做好战斗的准备。
“咦?那个魔法师呢?”里农突然道。
闻言,另两人站起来,四处扫视,却什么也没看到。那个魔法师不见了,倒是那个火灵化作的孩子还安然坐在他们身边。
“跑了?”
“不,他应该没跑,应该是被埃尔斯送到了森林的某个地方。可能埃尔斯不放心把他和我们放在一起,怕他临阵倒戈,浑水摸鱼。”
爱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这么说,那个老铁匠也在这个森林的某处了?”
“应该是的。”
“那我们还是快点找到他吧,怎么说也能稍微抵挡一下,这个战技,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穆恩也点头,然而,他忽然脸色一变,转身,看向了某个方向。
“我看,我们根本不用去找了。”
那个方向的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木中,突然升起了一道火柱,直冲天际。
强烈的魔法波动在森林中回荡。
“是那个地方。”穆恩面色凝重,“战斗,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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