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风!快住手!”
“姬姑娘!小心!”
几道声音几乎同时从姬九容的四面八方传来,有高有低,环绕着姬九容的耳膜。但是她没有办法去分辨到底是谁,那最急迫的声音到底是来源于谁。
因为……
殷南风的剑已经刺进了她的脖颈一寸。正常人无法忍受的剑伤。姬九容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银光配着月光,一白一银,交相辉映着向她袭击而来。姬九容甚至没有躲闪,一对好看的眼眸甚至没有去看那长长的剑身之后的男人一眼,嘴角蓦地勾起一抹浅笑。
“殷南风。”她低低唤了一声,那带着少年稚气的男人愣住,只有一个荒神的功夫,姬九容又开了口,声音平稳的好似那把剑完全没有刺入她的喉咙里。
“我再说一次,你家的事,与我无关。”她说完这一句话,右手便搭上了那把闪烁着光芒的剑身,狠狠一握,将剑拔了出来!
带着淡紫色的血,还有剑身的光华,在苍白的月色之下,一把剑和一段纠葛,都似乎要被这股血浪斩断。
“九容!”
一声嘶吼从远而来,纳兰铮看着姬九容的身影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再落入慌忙伸出手扶住她的纳兰臻的怀中。
纳兰臻自己必须要承认,他此时的脸上是这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紧张。尽管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慌张,但胸口疯狂的跳动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助和慌乱。
姬九容落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才感受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她软下来的时候,身子像一滩水,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分量,在他的怀里安静的,除了脖颈上的血窟窿之外,在没有一点像活人的地方。
“九容!”纳兰铮踉跄而来,扑倒在纳兰臻的面前,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的哭的像个孩子。纳兰铮也感受到了间隔许久的悲伤和恐惧。
母妃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血红一片。她被杖毙在自己的殿内,死前身前也有这样的一片血红花朵,妖冶而灿烂。
纳兰铮的额头陡然一跳,尖锐的疼钻进了他的脑海,那些带着死亡气息的回忆铺天盖地的窜了进来,搅得他头疼欲裂。纳兰铮蹲下身,双手死死的捂住额头,那里好像要炸开,只有拼命捂住,才可能避免。
“红栌,快带十一殿下去休息。”纳兰臻一见纳兰铮如此,便知道他多年不犯的头痛症又发作了。自从他母妃被误判杖杀之后,给幼小的纳兰铮留下了心里上很大的阴影和创伤。从此以后,纳兰铮就无法面对内心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流血这件事。
纳兰臻抱着姬九容,手掌不停的捂住她颈间的伤口,但是鲜血仍然汩汩的从他的手指缝之间流出来。殷南风的剑是天下利器,它的名字叫“追命”,因为它有个闻名江湖的特点,那就是凡是被它刺中,伤口便会血流不止。直到流干这个人身上的血液之后,才肯罢休。
姬九容的脸色不停的苍白下去。而一旁的殷南风似乎也已经从刚才的错愕,失去理智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失去焦距的眼神重新聚在一起,混沌的眼神中渐渐恢复清明,在看清楚压眼前发生过的一切之后,殷南风瞪大的双眼里蓦地窜起一片暗红,像是血丝爬满整个眼球。
地上的姬九容,身下一片血红,毫无生气的委顿在纳兰臻的怀中。而一旁的纳兰铮已经被人抬走了。
“呵……”喉咙里宛如困兽般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短短仓促的呼吸声,殷南风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的双手颤抖着,他近乎目眦尽裂的看向手中的长剑,右臂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剑尖上的尽头,一滴血滴落在地。
但整个剑身丝毫没有被血污染的样子,依旧雪白锃亮,仿若没有做过杀人事。
“啊!啊!啊!!”殷南风的脸因为放肆的惊叫而扭曲起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如同个困兽绝望前的最后一声却只是一个瞬间的过程,很快,这个少年男人的眼神里便被狠厉嗜血所笼罩!
周围所有的暗卫,几乎瞬间全部从阴影处窜了出来,守在姬九容和纳兰臻的身边,将他们二人牢牢的笼罩在内。暗卫们个个拔剑以待,眼睛死死盯住这个双手抱头,痛苦哀嚎的男人。
尽管姬九容给纳兰臻治疗过很多次,本来殷南风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但谁想到,他竟然……
“殿下!快离开这里!殷南风入魔了!”
随着这一声喊,本来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少年男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身形却佝偻着,如同暮年的老朽。
本来应该混沌的眸子,此刻却被浓厚的血红取代!
眼睛里有了焦距,能看得到面前的人和事,但却莫名散发着强烈的嗜血气场,宛如从地狱走来的恶魔。
“殿下!请快些离开!”老四再喊了一声,声音里已经有了急迫。
暗卫们渐渐围拢在前,组成人墙,将纳兰臻和姬九容的身影隔在他们之后。
夜风从未知的天空吹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的气息。吹乱了烧的正旺的篝火。顷刻,火星四溅。
殷南风缓缓抬头,风将他额前本就凌乱的碎发吹的更加张狂,放肆的黑发和眼底缠绕的红,绝美却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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