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悄声出去，段惊鸿躺在榻上假寐，右手按住腰间软剑。
“连世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门外，两个侍女错开身形，暗中戒备。阁楼下，连雪淮拿着一把伞神色冷淡一步步走上来。
“让开。”
“殿下在歇息，还请连世子不要惊扰。”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在连雪淮抽出长剑的刹那，一人手中多了把匕首刺上去。伞柄中的长剑森寒，一剑挥出打落了其中一个侍女手中的匕首，不等另一人近身连雪淮抬脚踹开了房门。
银丝软剑迎面削来，连雪淮猛一后仰，侧手将伞挥出去，正好打在段惊鸿受伤的胸口上。
一阵闷哼传来，不等两个侍女上前，连雪淮又砰一声关上门。
“果然是你。”连雪淮将冰凉剑刃横在段惊鸿脖子上。
段惊鸿被打在伤口上，吐了一口血，眼下受制于人，倒是十分无所谓地嘲笑，
“连兄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只许你潜入明正殿，就不许我去了？怪只怪，冷宫一场大火，你竟然提前撤了。”
“少废话，把京畿防布图拿出来！”连雪淮语气森寒，剑上用力。
段惊鸿不为所动，而是慢条斯理的建议：“既然南渊和北胡皆有异心，不如你我合作，各取所需？”
连雪淮嗤笑一声，“一枚弃子，你有什么价值与我合作？”
段惊鸿似乎早已知晓，并不在意，“纵然是弃子，也并非没有价值。最简单的比如……我能出城，你就不能。”
连雪淮顿了片刻，抬了抬手中的剑，“继续。”
“连雪淮，你别忘了，三皇子是崇明帝亲封的镇南王，威震南疆。当初你父王弃城奔逃又被捉回，跪在涴水河岸受降，无人不知。如今就算你有心一雪国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连雪淮收了剑，走到窗前，没有说话。当年情形历历在目，南渊国君跪在涴水受降，两岸百姓有目共睹，被迫割地涴北十五城，南渊从此沦为附属国。
“北胡就不一样了，自愿归附，年年上贡大量金银，最让人放心。如今连宁次回都回京了，暝山脚下，一派安宁。”
连雪淮转过身，神色冷淡，“你想说什么？”
段惊鸿眼睛一转，建议道：“咱们若是想个什么办法将宁次回那狗贼困在京城，一旦北疆异动，皇上不得不派三皇子北上，涴水之地没有了镇南王，南渊大军可趁机长驱直入。”
连雪淮微挑了眉，“你真有一枚弃子的自觉，并且睚眦必报。”
“连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我有弃子的自觉我认，反正我父王送我来做质子的那天就没打算让我回去。但睚眦必报……你可冤枉我了，我从不向人寻仇。”
段惊鸿说了半天才感觉脖子有点凉，方才匆忙中雪巾忘了围，她瞥一眼软塌那里，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拿起雪巾围上了。
连雪淮没在意她的动作，他在想方才段惊鸿的提议。如果能让皇上将云敖调离涴水之地，他带走镇北将军宁次回……
段惊鸿围上雪巾，自在了不少，才又过来问他，“你在云洲这两年，肯定不会只带了你府里的那个子虚先生吧。”
连雪淮不答反问，“你就带了门外那两个姬妾吗？”
“那是自然，本世子是个正常男人，也是有需求的，哪像你，装的一副道貌岸然，可真是辛苦了。”
段惊鸿随口就来，举手投足皆是纨绔风流姿态。忽然她眼睛微眯，看着连雪淮，问道：
“你每日装作这副温雅谦和的模样也就罢了，现在连九公主都心生自责处处维护你。你说若是哪一日让她知道，你这干净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残忍的心，她还会不会看你一眼？”
见连雪淮背对着这边没什么反应，段惊鸿才恍然大悟，叹息道：
“病秧子嘛，自然无须在意，还能活几天。”
森寒剑锋猝不及防地横过来，连雪淮的声音比剑更冷，“你的话太多了。”
两人对峙间，传来几声急促的拍门声，是门外的侍女。
“世子殿下，护卫来报，昨夜明正殿失窃，皇上暴怒，下令将当值的禁卫军全部关押，刚刚三皇子急召子虚先生进宫，但皇上除了九公主谁都不见。”
连雪淮率先收了剑，面上几分不解。
段惊鸿一样摸不着头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若是京畿防布图丢了就关押禁军，这也太严苛了，可子虚先生，九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连雪淮一把抓住段惊鸿的衣襟，冷声问道：“昨晚我离开明正殿之后，你除了偷走京畿防布图，还偷了什么？”
“没有了啊。”段惊鸿满脸困惑，“别的对我又没什么用，碰都没碰一下。”
连雪淮松开手，眉心紧皱，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却听段惊鸿一拍脑门，叫道：
“也不是什么都没碰，我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书案上的一个白瓷坛子，坛子里都是粉末，好险沾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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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你们两个真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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