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绫回来最震惊的不是她的竹庐变成废墟, 而是在废墟前立起一个新的竹屋。
凶残如她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倾斜的屋子比之前自己那个小了一大半不说,竹叶和芦草铺成的屋顶乱到可以直接养鸡, 窗户只是歪歪扭扭在竹墙上掏出了个脸大的洞,门则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脏茄子色破布帘。
卓涅心还在新竹庐周围忙前忙后,刚掌握的虚空剑意在造竹庐时派上用场, 她在这边搭屋, 剑去砍竹子,效率奇高。
她注意到李重绫时, 对方还没从视觉冲击中缓过神,呆呆望着自己的新居。
“师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卓涅心硬着头皮跳下屋顶,落地一震,窗框掉了,她尴尬又不失迅速地赶忙把变形的窗框塞回去,踹一脚加固,再回头心虚地嘿嘿嘿直笑。
李重绫看看她,再看看还不如后面那一片废墟的新竹庐,一时竟说不出话。
卓涅心叹气,没办法,便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乖巧道歉,并表示愿意去找人帮忙重建。
李重绫一向视修道以外的所有其他为无物, 也并不在意, 听完前后缘由也并没生气, 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她原本冷冷清清的脾性如今已被卓涅心锻炼到心境融化,她也很无奈。
毕竟卓涅心是多年来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都是小事,无妨。”李重绫不生气,不代表卓涅心不自责,她又说要想办法重造一个好十倍的竹庐,但得给她点时间好好学一学。
相比竹庐被毁,李重绫更好奇被毁的过程,她印象中孔晴不弱,甚至可以说是在夺青之会她遇到的唯一可以称之为有点实力的对手,然而卓涅心赢下来似乎并没太过费力。
她们一起坐在废墟前,李重绫问她到底如何赢下来的。
“也是瞎猫碰死耗子,我前段时间刚跟师父学了怎么应对这样对手的方法,也是挺得心应手的。”卓涅心叼起片竹叶翘着脚,她说话一向不知谦虚,这很得李重绫的认可。
因为自己也是这个样子,谦虚两个字,太难做到。
“但你赢得并不难。”
“这倒是,不难,剑意甚至没有在唳鲸岛那次掏空,虽然在对峙时还是有点辛苦。”
李重绫沉吟半晌,再去看卓涅心一脸懒散的样子,好像她这终年不见阳光的谷底有融融暖意的天光破云给她晒得舒坦。“上次我们要比试却被打断了。”李重绫突然说道。
卓涅心马上坐起来,“是!在灼炼坊的时候,我还记得,那……要不然……我们……”
“比试?”李重绫替卓涅心说出了想说的话。
她也想知道如今的卓涅心到底是怎样的厉害,又到底和自己孰高孰低。
卓涅心也是这样想的。
她和李重绫解除误会才发觉彼此投契,也就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但赢得李重绫的确是自己当年奋发的动力,卓涅心是不会忘记初心的,只不过这种渴望已经是单纯的争胜,并非从前的赌气,更纯粹也更强烈,她觉得李重绫也是一样。
有个这样与自己心思相同的朋友,真是太棒了。
“宗内严禁私斗,我们如果约战切磋,可以去请示掌门。”李重绫站起身。
卓涅心拉住她的手腕,“你去请示,她一定不让,那干嘛要去请示?我们这里打一架,掌门上哪知道?她会劈天雷,还会开天眼?”她觉得一定被否决的事干嘛去做,不如先斩不奏暗度陈仓。
李重绫看着卓涅心的表情像看个死人,这在她冷胜霜雪的脸上可不多见。
“你干嘛一副默哀的表情?”卓涅心问。
“因为她知道你要死了。”
这个声音吓得卓涅心一抖,下意识捂着脑袋回头,天阳道君像暴雨前的阴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卓涅心保护住头顶,迅雷不及掩耳躲到李重绫身后,十分的能屈能伸、热爱生命。
天阳道君不怒尚且自威,更别说真的生气时的可怕,她每走近一步,卓涅心就觉得自己的生命缩短一分,“自己无视法度还不够,又教唆他人违反宗归,卓涅心,我看你路走得是有点宽了。”
“掌门我知道错了!”卓涅心最大的优点就是在某些问题上认错特别快,语速更快,大眼睛眨啊眨十分诚恳。
也多亏了这双眼睛,所有百无禁忌的疏狂和我行我素的大胆都被乖巧的外表藏得严严实实,天阳道君想,这是什么玩意儿,这双眼睛就不该同这颗倔驴一样的心和野马一样的脑瓜长在同一个身上。
”算了,不让你们打这一架,你们是不会消停的。“
天阳道君冷哼的声音在这句话后都仿佛天籁,卓涅心当即从李重绫身后闪了出来,“掌门同意了?”
李重绫也诧异掌门的松口。
“不然呢?”天阳道君挑眉,“约架不光明正大偷偷摸摸有什么意思?”
“掌门,我今天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受人爱戴和敬重!”卓涅心一把握住天阳道君的手,却被她马上甩开,“少说好听的!你那套市井之徒的游刃有余还是收着对付别人去!我答应你们打这一架,但也有条件。”
卓涅心和李重绫不解地对视一眼,又看向天阳道君。
“你们俩一起出门去给我办件事,办好了回来你们打到昏天黑地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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