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采珍本来提着一口气,见风翎萱如此淡定,才松了口气。她刚刚见她脸色那么难看,想起她之前的怒意,真怕她会当面指责皇甫睿渊是个昏君。转念,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风翎萱是什么人?她就算是再痛,再难受,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在皇甫睿渊面前失态。明知道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做?
“嗯。”皇甫睿渊轻应,对风翎萱的语气显然好了许多。
郁采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不会再追究风翎萱,因为她的知进退。
出门前,郁采珍担忧地看了一眼皇甫睿渊。又不安地转头看向凌无双。
凌无双这会儿的平静让郁采珍不禁忧心忡忡。她又想起了那封信,可是,如今这种情形,她显然不能说。
收回视线,她再次看向皇甫睿渊。皇甫睿渊注意到她的迟疑,不禁一皱眉,问:“有事?”
郁采珍微迟疑,摇了摇头,“没有。我先出去了。”
她收回视线,向外走去。
风翎萱注意到郁采珍的异样,出了寝宫,当即追问:“郁姐姐这是怎么了?”
郁采珍闻声,侧头看向风翎萱,却半晌未语。
她很想质问风翎萱,是不是她换了凌无双的信。可若不是风翎萱做的,她这样贸然开口,不是将这个秘密泄露给风翎萱了?届时,她岂不是又要大做文章了?
一番思量,她摇了摇头,“没事。”
“看来郁姐姐始终把本宫当外人。”风翎萱故作叹息。
郁采珍淡定地回视着她,说道:“民女只是担忧皇上和公主的将来。”
“你认为他们有将来?”风翎萱冷冷一笑。
郁采珍因她狰狞的笑意而心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本宫心狠,是吗?”风翎萱不甚在意地问,不待她回答,便又道:“不是本宫心狠,是世人容不得他们在一起。”
郁采珍的心里不禁酸涩,风翎萱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世人是容不下他们的。世人会将所有动乱都归咎给凌无双。
“就算他们可以不在意世人的唾骂,凌无双会跟皇上在一起吗?”风翎萱很想嘲笑皇甫睿渊的痴情错付,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那个男人,不管她怎么掏出心地对他,他就是不稀罕。偏偏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一个不愿与他在一起的女人身上。为何他就是不愿转头看看?
“无双公主是爱皇上的。”郁采珍轻声道。
“那又能如何?”风翎萱反问,“她是爱皇上,但是她不能爱,也不许自己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若非有苦衷,又岂会愿意放下一生挚爱。
“郁姐姐,本宫只知道,本宫爱皇上,可以事事为皇上,但是凌无双不能。”风翎萱的眼神执拗,怨恨闪动。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岔路口,郁采珍一欠身。
“民女想回去休息,就不与皇后娘娘同行了。”
风翎萱应了声“嗯”,与郁采珍向两个方向走去。
同样是爱着皇甫睿渊的两个女人,却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郁采珍一身青色布衣,人也像这布衣一样,孑然一身。纵使她的爱不比风翎萱少,她却选择了珍藏在心底。
风翎萱一身华丽的大红宫装,艳丽的妆容,已经遮去了她原本的模样。她爱皇甫睿渊,爱得整个世界里只容得下他。她总是忍不住与凌无双对比,她不甘,为什么有些人不付出,便能得到他全部的爱?她不信自己会输,她不信。她才是最爱他,愿意陪着他一直到老的人。
寝宫内,皇甫睿渊与凌无双对视良久,才缓缓抬步,走到床边坐下。
“无双……”他有些木讷的开口,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说词。他期待着,也害怕她的反应。他从来没有试过,像此刻这般忐忑。
凌无双静静地望着他,泪光闪动,咬紧下唇,似要忍下泪水,泪珠却还是滚出了眼眶。
“怎么就哭了呢?”皇甫睿渊慌忙去拭她的眼泪,慌乱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帝王威严。
凌无双握住他为她拭去泪水的手,按在自己布满泪水的脸上,轻轻地摩擦,软声唤他,“黄大哥……”
皇甫睿渊犹如被雷击中,怔愣在当场。
“黄大哥,你怎么了?”凌无双试探着问。
“没事。别哭了,伤身。”皇甫睿渊声音艰涩地哄着她,完全忽视了自己还在流血的心。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若是她喝下忘情水后,真的忘记了他,他就会开心了吗?这样不是也好,她忘记了拓跋飏,他们便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越是哄,她的眼泪掉得越是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再哭这眼泪怕是要成河,淹了朕的寝宫了。”他半开玩笑的哄道。
“那不哭就是了。”凌无双放下他的手,故作不满地别过脸。
“无双。”皇甫睿渊扳过她的脸,“在朕身边,你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凌无双的双眼再次迷蒙,冰凉的泪水滚出眼眶,滴在心头,竟是灼得她的心生疼。
“哭吧。”皇甫睿渊的双眼也跟着迷蒙,抬起胳膊圈她入怀。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过脸颊,哭得极为安静。她忽然又想起了梦中的情景,她梦中的人是谁?
皇甫睿渊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迷蒙的水雾凝结成泪珠,滚出眼眶。
她终究还是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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