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命运最捉弄人的是,在我和吴靖交往的第三天,再一次遇见了这个人。
我叫苏意,他叫康子州。
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留着齐耳短发,穿最简单的T恤和短裤,又黑又小的女孩子。我将头发烫成漂亮的波浪卷,学会了穿高跟鞋,睫毛刷得又长又翘,出门前会认真在手腕上喷“Marry Me”。
他大概根本没有认出我,又或许从来没有记住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如此悲哀。为世界这样小,我们竟然真的再一次重逢,甚至成了同学;为世界这样大,他就在隔壁班,半年的时间,我们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
上天给我开的这个玩笑,我想我一生都不能接受。
No.3
你带走春耕秋收 每一天渡过
那天以后,我开始常常碰到康子州了。
在图书馆里,在教室,在超市,或者只是一条开了花的路。
康子州的女朋友叫陈其其,也是我们的同学,吴靖有一次无意跟我提到:“他们俩和我们是同一天开始的。”
我绝望到麻木。
我问他:“你和康子州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是发小,”吴靖说,“我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的时候,就先学会了写他的名字。”
“我都……从来不知道。”我说。
“谁像你们女人,要好的时候就天天腻在一起。”吴靖说。
我难过得要死,我在心里想,早一点,只需要早一点点就好了。可是我又无比厌恶自己这样的想法,我对吴靖于心有愧。
没过多久,吴靖心血来潮,租了一条船,约上康子州和她女朋友,我们四个人一起去西贡看海。
那天阳光灿烂,康子州带着单反,陈其其穿着漂亮的裙子走在前面,风吹起来,她回过头来,他按下快门,美得像一幅画。
我和吴靖走在他们身后,吴靖嬉皮笑脸:“秀恩爱,死得快。”
陈其其扬起拳头,一副要揍他的样子。吴靖抱着头往前冲:“别啦,我请你吃冰淇淋。”
走了两步,吴靖又回过头来,对康子州说:“帮我给你嫂子拍两张照,她今天这么漂亮。”
康子州回过头来看我,我们四目相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对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说:“算了吧,我照相都好丑的,拍点风景就是了。”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们在海边从清晨玩到日落,然后在海边吃烧烤。我撒了好多的辣椒粉,烤好递给他们,吴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子州不吃辣椒的。”
“没关系,”康子州笑了笑,用矿泉水冲掉上面的佐料,“很好吃,谢谢你。”
吴靖伸手过来牵我的手,我站在康子州面前,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只能任由他握住我的手。
回去以后,康子州将一路上拍的照片打包发给我们,我正在下载的时候,又收到一封邮件。
我点开来,里面有一张我的单人照。我背对着镜头,坐在一截已经干枯的木桩上,头发被风吹得飞起来。
夕阳西下,海浪翻滚,头顶海鸟飞过。
那张照片里的我看起来是那样孤独。
我给他发邮件说,谢谢。
他很快回复说,不用,我答应了吴靖的。
我一夜没睡,坐在阳台上听了一整夜的《慕容雪》。第二天,我向吴靖提出了分手。
“为什么?”他问。
“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的开始是心动,”我说,“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心痛才是。”
吴靖问我:“苏意,你爱上了谁?”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说:“没有,我再也不会爱人了。”
和吴靖分手以后,康子州来找过我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主动找我。
“我并不是想来劝你什么,”他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吴靖现在很难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难过。”
“所以你要骂我吗?”我问。
“不,”康子州说,“苏意,我只是想告诉你,开始和结束一段感情都不是儿戏,请你想好再去做决定。希望你下一次,对待感情,能认真一些。”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悔恨,我紧紧闭着嘴,咬着唇。
我想说,我有,康子州,我有。
可是我不够认真,如果我能再坚持一点点,不去放纵自己一时的软弱,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能更有底气地站在你的面前。
“我知道了,替我向他说一句抱歉。”
康子州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我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子,他忽然说:“其实我没有资格说你,因为我也是,对不起。”
我抬起头,他却已经转身走了。
他再也不是十八岁的时候,那个戴着棒球帽,吊儿郎当的男孩子了。
他变得稳重而寡言,笑起来微微抿嘴,不再像当初那样无忧无虑。时间都已经在我们身体和灵魂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在遇见康子州之前,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在爱上他以后,我相信世间一切的传奇和鬼神论。
No.4
不过不过 都不过抱着你的烟波
康子州二十四岁生日这天,我们一帮人去KTV里给他过生日。
开场第一曲,大家起哄让他和陈其其唱了一首《花好月圆》。
我一直坐在角落里吃水果,吃了一盘又一盘,吴靖走过来,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饿?我帮你叫点东西吧。”
我举着叉子说,“这个水果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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