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一句皆锥心,早将江蓠的心智击打的溃败,他退了一步,偏着头,赤红的双眸几欲喷火,脸愤怒到扭曲变形,一脚踹在了落葵的心口处,恼羞成怒的大喊:“不,不,你胡说,你胡说,你们这些邪门歪道惯会胡说八道,蛊惑人心。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逼死朝颜,你,你是从何处听说我逼迫程家,逼得朝颜自尽,你,你胡说。”
落葵登时吐了口血出来,脸色煞白,咬牙冷笑:“不必...不必听说,朝颜...朝颜究竟因何而死,你...你你比我清楚。”
“你说,苏凌泉在哪,在哪。”江蓠俯下身,掐住落葵的脖颈,手下使了狠劲,几乎要将那粉颈掐断。
落葵兀自咬牙忍痛,脸色青白,冷汗淋漓,仍旧一言不发。
江蓠蓦然松开了手,笑意阴森:“小妖女,你既不肯说苏凌泉的下落,那么留着你也没甚么用处,杀了你,还能替死在你手上的正阳道人报仇。”
言罢,他手上剑光一闪,直冲落葵的咽喉而去。
落葵不躲不闪,闭目等死,心间坦荡一片。
谁料,死没等来,却等来哐当一声,她睁开眼一瞧,只见长剑坠地,江蓠右手微颤,面露古怪:“小妖女,你,不怕死么。”
落葵无所畏惧的扬眸,直直望住江蓠:“你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真狂啊,江蓠心道,这世上,果然有这般不贪生不畏死的狂傲之人么,这妖女究竟凭甚么这么狂。
江蓠的神情益发孤怪,孤怪的调笑:“小妖女,你若求饶,我必定放了你,还带你回天一宗,让你修为尽复。”
落葵像是听到甚么可笑之事,仰面大笑起来,笑的两颊酡红,直笑几乎淌下了两行清泪。随后,她竟捡起长剑,递到江蓠手中,侧目而视,一脸讥讽藐视:“你休想。”
夜色降临,这处城隍庙荒废已久,罕有人至,寂静的如同一处死地,只听得到火堆里噼啪声。
暖融融的火光映照在落葵脸庞上,红芒摇曳映衬,清冷的眸微酡的脸,绝然的神情惨白的唇,有说不出的诡异。
江蓠抓着长剑,剑光微闪,长剑便没了踪影,他抬手,衣袖轻挥而过,袖中跃出一缕红芒,一头拴在了落葵的腕间,一头系在了自己腕间,他手微微一动,那红芒登时没入二人的骨肉,消失不见了。他眯着狭长凤眼,轻轻喋笑:“你不说无妨,你不去也无妨,左右以后你怎样,是我说了算的。”
那道红芒乃是天一宗的捆魂索,专为对付嗜血道中人所创立,落葵知道此术的厉害,被锁住的嗜血道中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修为法力尽数被禁锢,形同寻常之人,且一旦离开施法之人的三丈之远,便会心痛欲裂,转瞬间便会被捆魂索送回到施法之人身边,除非施法之人身死,或者主动收了捆魂索,否则被锁之人此生都无法离开。自己修为尚在时,这捆魂索于她而言,破除只是挥手之间的事,可如今,如今,她倏然变了脸色,跳着脚破口大骂:“江蓠,你个王八蛋,你无耻,下流,你枉为名门正派,你这个疯子。”
江蓠却只略笑了笑,对这难听的话置若罔闻,指尖逸出一缕红芒,在斑驳的墙壁上写下一行字:“苏凌泉,本少主将小妖女带走了,若有种,便来天一宗要人,本少主恭候大驾。”并留下了大大的江蓠二字,笔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嚣张至极。
写完之后,他回眸一笑,眸光掠过落葵肩头的薄灰,伸手重重拍了几下,才一脸嫌弃的揽过她的肩头,不顾她的挣扎,飞身跃起,翻过残垣断壁,在她耳畔轻声道:“小妖女,咱们且赌一赌,赌苏凌泉会不会去救你。”
落葵不语,只扬起冷眸,满是愤恨的瞧着他,她自是不会寻死的,于她而言,眼前并不算甚么死地,受些折磨罢了,早晚,她要将这折磨原封不动的还给眼前之人。她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动,用仅剩的最后一点法力,放出一只猩红的萤火虫,打着旋儿落于角落的灰尘里,挥动双翅闪着微弱的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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