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运脸色一变,没再回声。外面听见打斗声,急忙赶来,于是谢府家丁和苏域带来的侍卫又在庭院里打成了一片。
我急了,赶忙叱喝:“停手!”
两人都带了气性,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在房里打得“乒乒乓乓”,撞碎了我所有喝水的茶杯。当然,这个不是重点。
我艰难地挣扎着起床,苏域一脚踢在谢清运身上,剑直直地指过去。我赶忙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了谢清运。苏域连忙将剑往旁边一侧,穿过墙去,随后一把抓起我,吼出声来:“你找死吗?!”
“你找死吗?”我回声,“殿下今日是什么位置?私闯朝臣居所,重伤朝臣,以下犯上,胁迫太子。这些罪名,你在找死吗?”
“当太子妃的时候,几十板子不够,跪宫门一夜不够。彼时你是女子,犯了罪,有我为你挡着,伤了有我把你拖回去,但今时今日,你再伤他一次试试?”
话刚说完,苏域猝不及防,“啪”地就扇了刚站起来的谢清运一巴掌。我和谢清运都惊呆了,他却毫无理智地低吼:“我就打了,你要如何?!”
对于他这种完全没有理智的行为,我的确不知道要如何。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泼妇。我突然有点担忧我的未来,苏域当女人养久了,把女人无赖的招数学了个遍;我当男人久了,是不是也会有些变态?
我和他对视着,他咬牙再次重复:“我就是打了,你又要如何?!老子从小到大都在被言官弹劾,这辈子就没怕过,你弹我啊!”
“啪!”他话音刚落,我就学着他的样子,扬手抽了他。
“奏章明日我会送上去。”我冷冷地看着他,又道,“只是,你要记得,你可以仗着你武艺高强行凶,你可以打谢清运,你甚至可以杀了他,不过,你打他一巴掌,我就打你十巴掌,你捅他一剑,我就捅你十剑。哪怕我死。”
他没说话,眼里全是苦涩。片刻后,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念头,又抬起右手往谢清运脸上扇去。
这次谢清运有了警戒,立刻抬手挡住,谁知他忽然换了个方向,左手“啪”的一下又抽上去。我听见声音,毫不犹豫地就抽上他的脸。
他没躲,站在原地,由着我抽上去,漂亮的眼死死地盯着我,全是恨意。我静静地瞧着他,不管不顾,没有停手,一耳光一耳光,一连抽了十巴掌,每一巴掌都打得我手疼,不带半分情意。
打完以后,他脸上已经肿起来,隐隐带了血丝。
“十巴掌,”我收回疼得不行的手,面上故作镇定,“你大可再打一次试试。”
他没说话,过了许久,他突然问我:“你心疼吗?”
然后,不等我回答,他又喃喃:“肯定是心疼的。不然又怎么会一定要为他打回来呢?就像我心疼你一般,所以别人欺负了你,我都要十倍欺负回来。”
“你喜欢他,护着他,我该明白的。”他退了一步,“强求不来,我早该知道的。我怎么总觉得只要守着你就守得来,怎么觉得晚了六年不是晚呢?我早知道你和他有这么一段,怎么会让你们见面呢?”
“叶清歌,”他突然站定了身子,苦笑起来,“我问你这一次,唯一一次,你爱我吗?”
我没说话,看着他身上月华色的长袍。苏域爱穿红色和金色,苏域嚣张霸道、目中无人,苏域心思简单、感情率真,苏域一心都是我,再无其他人。
我以为苏域是这样的,我爱的苏域也是这样的。可是我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却从不是我认识的样子。
他看似真心,却步步为营;
他看似爱我,却能眼睁睁地看我逼死我的亲生父亲。
他不是我爱的那个人,而我自以为爱的那个人,只能活在我的想象和记忆里。于是我笑了,坦然回答:“不爱。”
若他不曾骗我,那么我爱他;若他在我与谢子兰相争的时候,不怕我猜忌他的身份,坦然告诉我我与谢子兰的关系,那么我爱他;若他不曾时时刻刻算计着我,那么我爱他。可是他都做了,我只能不爱,不敢去爱。
他没说话,踉跄着退了几步,惨白着脸,仓皇地点头。我偏过脸,继续道:“所以,还请殿下日后自重,再勿纠缠。”
“好,”他低声回答,“清玉谨记。”
说完,他便冲出去。
等他出去,我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谢清运。
“他说韩皇后……他尚不知你是女子?”他捂着脸,率先开口。
“我每次都用了药。”我解释,仔细观察着他的脸。
苏域那两巴掌打得很是对称,一边一个,谢清运脸有些微肿,但也不是特别明显。我打量着他,张口想询问他的伤势,结果他却直接抬起手来,摆出了让我闭嘴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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