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是这样——”吴夜遥倒吸了口冷气,吴锡屏患病之后,他曾遍寻天下名医,其中也不乏对巫蛊之术有所涉猎之人,却无一能对症下药,他也早就猜到父亲得病恐乃人力故意为之,如今想来,只怕那些所谓的医者也有人早就猜到病因,只是谁敢开口说堂堂的孟州城主居然被人种了蛊咒,“非女子不能种?你是说,对我父亲用蛊的是个女人?而且就在这封灵寨?”
“我——”李潇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迅速地轻轻捂上了嘴,同时身体被人抱起,往床底钻了进去,黑暗中,吴夜遥温热的鼻息紧紧地贴在她耳畔,不顾她的挣扎死死将她压在身下,李潇桐羞愤交加,想也不想就要一拳打下去,吴夜遥一只手捉住她不知何时已经拈了几根银针的手,压低了声音:“嘘——你听!”
窗外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时候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屋外短暂地停滞片刻后,窗户轻轻一响,月光下,几个人形状的东西争先恐后从打开的窗户外跳了进来,一落地便直奔床边而来。
吴夜遥原本以为至少它们的第一个目的地会是床上,还没想好该不该出手,没想到那几张被惨淡的月光一照,只剩深陷的两个眼窝的脸居然满面堆欢,片刻不停地径直往他和李潇桐藏身的床底凑来,口中发出依依呀呀奇怪的唱和声。
与床底的他们四目相对之后,那几张脸立刻面露凶光,欣喜若狂地咧开没有嘴唇的嘴,刻毒而迫不及待地往床底扑了进去,紧接着,第一只扑进去的丧尸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动了,第二只扑进去的丧尸捂着脖子发出沙哑而痛苦的声音,满屋子乱窜。
逼退两只丧尸之后,吴夜遥抱着李潇桐片刻不敢停地从床底滚了出来,站定之后,吴夜遥顺手给那只中了几支银针满屋子乱窜怪叫的丧尸补了一刀,刚才他和李潇桐配合默契地一人解决了一只丧尸,现在剩下的三只丧尸在啃食了同伴的尸骨之后,迅速地将他们包围在屋子中央,咆哮着等待时机扑上去咬断两人的脖子。
“该死的蠢货,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恶心的东西!”满屋都是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吴夜遥嫌恶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手执长剑将自己和身旁的女医者护得滴水不漏,往窗外传来窸窸窣窣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回过头漫不经心地问,“李潇桐,你还有针吗?”
“放心,我绝不会拖累你!”李潇桐以为他担心自己无力自保成了他的累赘,亮了亮手里一把银光闪闪的长针,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一个接一个跳进来的无脸丧尸,那情景,就像下雨天,你在屋门前的某个墙角看到列成密密麻麻的长队,往某个高处搬家的蚂蚁一般,你看到了队伍的开始,却永远猜不到这队伍会以哪一只蚂蚁结束,“——吴夜遥,现在我们怎么办?”
很快,这间并不算窄的屋子里便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无嘴獠牙的丧尸,而窗外还不断有丧尸挤进来,每一个都满面堆欢,就像找到了什么鲜嫩多汁的美味,轻易绝不肯错过,肩并着肩往吴夜遥他们站立的方向蹦达而来——唯一可以出去的门早已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之前,被几只丧尸团团围住了。
吴夜遥虽曾独自一人孤身闯入几百敌军之中,斩获敌军头目首级之后全身而退,但面对眼前这群面目刻毒可憎且源源不断的非人类,心中却还是微微一凛,悄悄倒吸了口冷气。
“什么怎么办?有什么好怕的!打得过就打,万一打不过,我就把你丢给它们吃,它们一高兴,没准能放了我——喂,李潇桐,你下次用针的时候,眼神能不能再准些?”一边恶声恶气地说,吴夜遥一只手慢悠悠地从左肩拔下一根银针,丢还给她,想来当是刚才慌乱之中,李潇桐不小心射到了他身上,李潇桐歉意的话还不及出口,人已被他拦腰轻轻抱起,“把针收好,再扎着我,你试试看——”
李潇桐还没想好该不该挣脱他的保护,人已经随着他在屋顶上空轻轻盘旋了一周,剑光所及之处,满室皆是狰狞的丧尸碎肉块,化作倾盆血雨,零落在屋角,令人经不住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欲吐。
一只丧尸见碰不着吴夜遥分毫,瞅准一个空子,死命地往空中跃了跃,想把在他怀里的李潇桐拽下来,幸亏吴夜遥及时一刀下去斩断了他的手,但还是被他扯去了一只鞋子,李潇桐吓得低低惊呼一声,反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脖颈之间,仿佛找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这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她总是一个人面对,这一次,终于可以躲在别人身后,什么都不用担心,你知道,只要有这个人在,你就是安全的——这样的感觉,原来可以这样好的啊——
那一瞬间,她居然生出一种浅浅的恍如隔世,仿佛她还是昔日那个心脏不曾起茧的烂漫少女,那个男人只说了一句,‘潇儿,跟我走吧,我许韩一定会拿一生一世来疼你爱你的。’,她便信了,花轿抬到家门口时,一世好强自尊,发现她不见了的父母那时候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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