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这个遗留在外十五年的女儿，白明沧心中只感愧，看见那张被毁的容貌，想到仙乐，内心又感到更加悲痛。
可是灵渊，终归还是要护着仙乐，毕竟仙乐是妹妹，且…且是他的心尖肉。
几度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叹气道，“是爹对不起你，若是仙乐今后回来，你就别回寒山庵了，留下吧。”
她又何尝不知道白明沧为何如此说，白家，有白仙乐一个女儿就够了。
“别，这里不适合我，等帮完你这个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自己可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留在这里没什么好。
见白灵渊态度坚决，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弥补的。
“既是如此，老夫在此再此谢你。”
白灵渊并未过多搭理说话老人。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踌躇之下，白明沧还是走出了偏厅。
只要能避过这次事情，牺牲灵渊的容貌也未尝不可，毕竟仙乐毁容，若是回来看见自己的双生姐姐如此貌美，恐怕心中也是不平衡。
白灵渊见人走了，思虑着接下来的事。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难怪之前白明沧不愿意让别人来代替白仙乐，原来这些人是早有预谋。
要发现她与白明沧有没有血缘关系，实在是太简单，若是换了别人，可能事情就暴露了。
朝阳初升，帝京巍峨的皇宫中。
坐在龙椅上穿着龙袍的老人大拍桌子，怒不可歇。
“出了这等事，就算朕相信你，要如何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白明沧听言，未曾有过多惶恐站出来。
“微臣知罪，仙乐的容貌确实是在两年前出意外就被毁，但女儿家贞洁却是造谣不得，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吩咐宫里的嬷嬷去细查。”
对于此话，明德皇帝将信将疑，毕竟事关皇室颜面，若是白明沧是有意隐瞒，便是欺君之罪。
“也罢，传朕口谕，将婚事推迟，命钦天监择下月黄道吉日。”
旁边得了命令的太监弓身，“诺。”
白明沧恭敬行礼，“老臣谨遵皇上圣谕。”
商明洗道，“皇上，事关重大，不如让德高望重的前去仔细检验一下，这白家天女究竟还是不是贞洁之身。”
上位穿着黄袍的人摸着胡子思虑，片刻后道，“丞相所言极是，下朝后，朕就命宫里老夫人与白太师一同前去。”
商明洗得逞的看了白明沧一眼，没想到白明沧并不担心。
拱手道，“老臣谨遵皇室旨意。”
……
到了午时，宫里便派了一位资深老嬷嬷前来白府，白明沧亦跟着一同回来。
白府上下一片惶恐，听闻这老嬷嬷年轻时乃是当今皇帝乳娘。
宫里人都称她为老夫人。
来的老夫人因为年老，身子有些不便，由下人搀扶着到了南院。
未免出什么乱子，便让白明沧在正厅等候，不可来后院。
老夫人是得了皇上旨意前来，为不让旁人起疑，白明沧索性出府，这样以来，不管老夫人检查的结果是什么，都无可非议。
对于检查女子贞洁一事，老夫人显然是见怪不怪，毕竟皇上选妃时，入宫秀女均要过贞洁这一关。
朱姨娘听闻消息赶到南院时，素儿也已领着人来到白府南院白灵渊闺房中。
此刻，白灵渊正闲散躺在软榻上。
宫装打扮的老夫人虽年老，身份在宫中也颇为尊贵，但始终不是皇室中人，没有品阶。
没有摆架子，按照规矩，略微低头行了一礼。
“白小姐，老身是奉皇命到此，事关小姐的名节，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白小姐莫怪。”
白灵渊见这老夫人行为举止不似一般的宫人，知道此老人是来做什么的，坐起身，摘下掩着的面纱。
见惯了宫中美女云集，这老夫人那里见过此时在自己眼前如此丑陋的女子面容，只被吓到得倒抽一口凉气。
“白…白小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道，“怎么？不是还要检查吗。”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反应多少有些失礼，始终是见惯世事沧桑，立刻回过神来询问。
“小姐可点了守宫砂。”
白灵渊露出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守宫砂。
“这是自小点在身上的守宫砂，相信嬷嬷也见得多了，真假一看便知。”
这老夫人奉皇命而来，自然是丝毫不敢懈怠，上前便开始端详着白灵渊的手腕。
从怀中拿出瓷瓶，到出似水状的透明液体在绣帕上。
嗅觉灵敏的白灵渊闻见这液体散发出来的淡淡药味，原来是用来显像，擦拭掉故意涂抹在皮肤上，解决普通方法无法洗掉的痕迹。
不过这液体还不足以擦掉她脸上伪装着的痕迹。
正思虑着，面前老人便开口。
“请小姐将脸抬起来。”
果然，这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恐怕是见得多了，如此谨慎。
只见那拿着锦袍布满皱纹的手在白灵渊脸上轻轻擦拭着，片刻后，发现没有异常。
又将锦帕按在其手腕上点着守宫砂的位置。
约莫过了一半刻钟，锦帕拿下，她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守宫砂印记没有变化，在这种液体下反而越发明显了。
今日之后，谣言，总该散去。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确定过后，老夫人道，“白小姐乃是清白之身，老身这就回宫向圣上回禀。”
她淡笑道，“谢过老夫人。”
宫装老人微微点头后退下，推门而出。
素儿与白家上下便守在门口院子里，朱姨太隐隐担忧，事关性命，一向话多的朱淑燕此刻也是不敢多问。
站在石梯上住着拐杖的老人出声道，“尊府千金，虽是毁容但贞洁犹在，老朽这就回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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