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感奋,皆表示:“死生唯刘太尉命!”
战前,刘锜招募死士曹成等两人,让他们遇敌即佯装堕马,故意为金兵俘获。敌人审问,则回答守将刘锜是“太平边师子弟,喜爱声妓,朝廷值两国讲和之际,派他往东京安家逸乐”。刘锜嘱咐二人:“一定要如此说,金人必不会杀掉你们。”
二人依计,骑马迎金军而来,佯装败走时落马,果然为金兀术所擒,应对如刘锜所教。
金兀术大喜,大声说:“此城易破”。他不等重型攻城工具运至,严命10万金兵即刻急行军趋往顺昌城。
到了城下金营,金兀术怒责诸将丧师败绩,声称攻下城池后要处罚他们。
金军将领吃过苦头,争相说:“南朝用兵,今非昔比,元帅您临城自会发现。”
金兀术闻言更怒,骂不绝口。
刘锜面对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金军,丝毫不慌,派手下将校耿训亲往金营下战书。
金兀术大怒道:“刘锜何敢与我战!以吾军之力破顺昌城,恰似用靴尖踢倒土堆!”
耿训一笑,说:“刘太尉请与您决战,他还说您连河也不敢过,要造五座浮桥,专供贵军过河决战。”
金兀术被气坏了,马上答应刘锜的约战,下令金军转天攻入顺昌城内再吃饭。
刘锜不食言,果然派宋军在颍水上造了5座浮桥。同时,他又派军士往颍水及附近草地遍洒毒药,嘱诫宋兵渴死也不要饮用河水。
转天一大早,宋金双方置阵。金军以“长胜军”严阵以待,诸大将各居一部。
宋军诸将请示刘锜,表示先击金大将韩常一军。刘锜摇头:“即使击败韩常一军,金兀术精兵冲击,势不可挡。我们应集中力量猛击金兀术中军,他的中军一动,其余各部金军不在话下。”
六月天气,一路上阳光烤灼,北来的金军不习惯酷热天气,加之远来疲惫,人马饥渴,皆烦躁不安。特别令金军诸将不安的是,金军连人带马,成阵不久,就有许多将士不知何故“咣”的一声倒地,人吐白沫马拉臭屎,在地上抽搐不停。其实,这正是人马饮食了有毒的河水和青草使然。
刘锜宋军方面,各个悠闲自得,恰值晨气清凉,皆按兵不动。
金兀术失去耐心,知道这样耗下去对金军不利,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间,宋军数百人手持明晃晃的刀枪,从城西门冲出,与金军接战。未几,刘锜忽遣数千人手执锐斧冲出,直犯金军大阵。这群宋兵行前受令,口中不准呐喊,只管挥动大斧死砍。
金兵很不习惯,眼见这群宋军鬼魅一样,双眼红红,大斧狂挥,惊骇之余,阵脚大乱。
双方交战时,金兀术白袍黑马,指挥三千亲兵督战。金兵军中有制胜法宝,号为“铁浮屠”——“戴铁兜鍪,周匝缀长檐,三人为伍,贯以韦索,每进一步,即用拒马拥之,人进一步,拒马亦进,退不可却”。
不料,刘锜对“铁浮屠”早有破法,宋军迎上前,用长枪挑掉金军的铁兜鍪,大斧断其臂膀,钢刀碎头,把“铁浮屠”变成了三人一组的“铁尸首”。
清乾隆帝对他祖先女真人的故事阅读得很仔细,修史时亲自批注,认为“铁浮屠”三人连索不符合实情,因为兵士勇怯不一,“勇者且为怯者所累”,这也是乾隆的一己之见。正是三人连起,怯者也不得不随勇者上,有如战车一般,又无战车轮子的拖累,其实也是金人的一个发明。更有所谓军史“专家”认为金兵铁骑“铁浮屠”三人相连很荒谬,其实不然。木船相连其实也是军事的正常应用,用风纵火大烧曹丞相于赤壁,也说明不了把木船捆一块儿就是荒谬做法,南北朝水战仍有运用“连舟计”取胜的案例。由此推之,“连马”并非不可能,重骑兵造势,既有威吓作用,也有实战作用。
这招不成,金军推出最后的绝招“拐子马”。有人对“拐子马”一词质疑,认为是岳飞之孙岳珂造假,弄出这么一个名词彰显金军勇猛以反衬其祖父岳飞更勇猛。
其实,金军确实有这么一支猛军,即他们最为精锐的“长胜军”。这些部队专为攻坚之用,往往在双方交战正酣时做生力军使用,自金国用兵以来,所向无前。
但是,这些身披重铠骑乘精骑的重骑兵,遇见如狼似虎杀红眼只知猛抡大斧的宋军,接战不久,人仰马翻,也被杀败。
刘锜浑然有大将风采,他自己坐镇指挥,不慌不忙。宋军竖立拒马木,每批宋军攻杀一轮后,都会有秩序地撤回城中,城上战鼓不绝,城下战士坐食饭羹。每食毕,则撤放拒马木,重新深入金阵大肆砍斫,如入无人之境。
于是,金军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若山丘。金兀术平日所恃的百战强军,十损七八。
宋军乘势,击杀金军近三万人。
苦战至晚,双方鸣金收兵。
当夜,天降大雨,平地水深尺余。转天一大早,金兀术心慌,下令拔营撤退。
刘锜得势不饶人,下令追击,又斩杀金军一万多人。
金兀术败往陈州(今河南淮阳),无可奈何地撤回汴京。
可惜的是,高宗赵构不仅没有下令刘锜乘胜追击,反而诏命宋军退守镇江府,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不久,出使金国的宋使洪皓派人捎来密信,告诉高宗,顺昌大捷后,金人震恐丧魄,把燕地重宝珍器都偷运往北方,很想放弃中原。当时,金军已经有大撤退的准备,如果当时宋军诸将协力,分路进讨,兀术可擒,汴京可复。
可惜,宋军匆忙撤军,自失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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