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上京之战即是盛京和顺天府精锐力量之间的一次对决，也是双方将情报系统提升到巅峰的较量。
顺天府先后投入了墨言、曹少商、周之涣这些曾经在锦衣卫和东厂历练过的精英，还有琮记刑侦力量。
盛京斥候力量之外占据地利人和，游动在山山水水的猎户都是情报力量的组成。
大军对垒期间，白山黑水当中无数擅长藏匿、暗杀的好手火星四溅的碰撞在一起。
杜度有丰富的作战经历，也熟读兵法，更学习了火器在战争中的使用及其阵型的变革，强攻上京，冲锋车的利用便是意识进步的体现。
苏完的骑兵快速移动相当于在盛京外围文无忌所部三个据点间搁置了一支战斗力出色的机动力量。
这样的部署原本、理应是战无不胜的。
然而当秦良玉大军压迫过来的时候，知晓苏完被格杀的时候，杜度感觉自己所有的部署，兵法理念都苍白了起来。
就在成子龙所部取得通辽，大军直逼长春的时候文无忌、秦良玉、神机营攻击向了失去潭泰和苏完的杜度。
歼灭苏完所部和潭泰骑兵，崇明军金甲骑、青冢骑便成为区域内唯一的战术力量。南方春来发几枝，上京依旧是寒风呼啸，大地冰封。
曹文昭、孙祖寿领军先是自木兰、巴彦向西快速移动，之后自呼兰过江，直接迂回掩杀向杜度后路。
秦良玉狼兵则自上京东部低岭间穿插而来。
相同的时间，上京城门大开，秦佐明、卢象声、毛文龙等杀出。
女真斥候、活跃在区域内的猎户第一时间向杜度传送出了消息，但文无忌攻击迅速，没有给杜度调整的时间。
兵锋和血浪扑了过来。
阴霾的天光之下，雪层覆盖的山地及其原野间，激烈的厮杀从午后持续到了夜间。
火焰延烧，血线蔓延，白洁的地面被军士的鲜血浸染，呼啸的寒风中攻击的明军士兵长龙一样蔓延穿插在被打散的杜度前营区域，曹文昭、孙祖寿骑兵潮流一样截杀而来。
杜度将自己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也将力量调动到了巅峰，为稳住军阵，近卫一支一支的被调动而出，随后接收到军队一次一次被打穿的汇报消息。
曹文昭、孙祖寿迂回而来时杜度将最后一支亲卫力量调度了出去，然而杜度看到的是歼灭屠龙卫之后士兵暴涨的崇明军骑兵奔驰杀戮犹如千万的狂龙，将亲卫部队撕裂成犬牙交错的混乱局面。
如同潮水般的溃败开始在战场一侧出现。杜度为数不多的亲卫骑兵尝试侧翼穿插，试图抵挡孙祖寿青冢骑，但崩溃已经形成。溃败的军势与崇明军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山崖的崩塌最终化为半座大山的崩解。
因为城防作战，杜度将威力强大但移动不便的重军火炮和重军全部搁置在前沿，这种炮兵的使用方式直接让自后而来的骑兵无需担心火炮的威胁长驱直入。
骑兵迂回、狼兵侧翼掩杀，重军首先失去了用武之地、
骑兵冲垮对手，秦佐明、卢象声等所部快速穿插包围压缩区域内女真兵力，每当女真占据低岭或者有利地形试图反击或者坚守时铺天盖地而来的是虎蹲炮的吊射及其“百虎齐奔”
爆炸在原野绽放，气浪灼烧而来，燃烧效果出色的火箭迸溅出去的火苗在女真士兵脸上划出可怖的水泡后焚烧面骨。
骑兵冲杀、步兵围剿，神机营充当不了主角，但战术的走向最终还是以神机营的扫尾结束。
这个夜间，火箭流星一样一次次的覆盖下去对分割后包围的女真、蒙古兵力完成覆盖打击。
杜度竭尽全力维持的军阵轰然崩塌。
大军溃不成军的时候杜度想到了努尔哈赤、想到了诸英及其阿敏这些人。
天色再一次明亮的起来的时候山林间无数沾染着血迹的女真猎户视线中杜度残部不足两人兵力向长春溃不成军的败退了下去。
…………
凌城；
女真大旗迎风招展在城墙，凛风呼啸，列队在城楼上的女真士兵各个神情严肃。
凌城失而复得，无论如何本应该算是胜利，但这种“胜利”却被建立在白马探花的算计之上。
上京天色阴沉，凌城却是小雪初晴。
进入成子龙设置在凌城指挥部的皇太极、代善这些人心情和如同杜度一样。
冰冷到极致。
日光自打开的窗户穿透了进来挥洒下斑驳的光影。
桌面上是没有撤走的军事地图。
如若诸葛亮三气周瑜也好，攻心计也罢，或者是格局彻底明朗，成子龙无需保留意图。
军事地图上自赤峰画出的箭头直逼长春。
地图的一侧留有纸张，书写了字体；
“桌上有茶，饮用自便。地图一副，权当纪念”
明亮的房间内范文程看到代善面色的狰狞，皇太极的苍白。
那一刻，无能为力的感觉潮水一样淹没了范文程。
前脚进城，后一时刻，大营女真扑向宁城。
…………
宁城的轮廓逐渐远去时成子龙等人也进入了夕阳的最后一片余晖中。
宁城再一次被成子龙放弃。
马蹄声敲碎了黄昏，成子龙、章海龙的交谈也声回响在夜色中；
“你说老皇现在心情如何？”
“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称呼，多亲昵！”
“哈哈，顺口”章海龙笑笑。
“宰了我们的心情，一刀一刀的，还是钝刀”
“那就是气急败坏”
“是谁都会如此，此战追求的是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杜度会想固守长春一线，长春女真兵力鱼死网破固城坚守，皇太极大军如影随形而来，仗就不好打，所以将计就计还要兵出迅捷，通辽被太玄骑夺取，大军向长春推进百丽，天军就能派上用场，两面夹击，天军轰炸，杜度扛不住，皇太极鞭长莫及，取长春，大局已定”
“之后呢？”
“之后呀，抹掉盛京最后的一点小希望”
看着北方的深邃辽远的幽空，成子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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