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又怎么办?
说是夫妻,但她还未能完全接受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然而太阳还没下山,外面琴声就响了起来。
吕曜喝得酩酊大醉,五指一挥琴弦,坐在桃花林里奏起乐来。
还有完没完了!许清云道:“大哥!”
“我奏我的琴,你听你的曲儿。”吕曜笑道:“又有什么相干了?”
许清云蹙眉道:“大哥,你要再这么下去,我要去告诉婆婆了。”
吕曜不答话,说:“清云,我奏首曲儿予你听,大哥明天就走了。以后再不回金乌派了。”
许清云当即说不出话来,片刻后问:“去哪儿?”
“天大地大。”吕曜淡淡道:“自有容身之所。听好了,清云。”
第一根琴弦响动,许清云暗自叹了口气,坐回梳妆台前,吕曜奏琴之术乃是与大唐乐圣李龟年所学,李龟年先祖曾师于晋代嵇康,嵇康之祖师于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师于孤本,孤本出自伯牙之手,伯牙师于师旷。
而师旷先祖师于黄帝轩辕氏,轩辕氏师于祝融氏,乃是天地间琴操真传。
七弦应对苍天七曜,吕曜出世时诸天星曜绽放华光,可见其体质本顺应天宫地气,一奏起琴来,诸天星宫自有所感。
商音先震,变角稍响,一曲司马相如的古曲在吕曜指间流淌,听得许清云不禁入了神。
吕曜奏起琴来当真是非同凡响,天地间春风,桃花俱一刹那静了下来,唯余缭绕于他手指间的琴声,与他沉厚嗓音的低吟。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许清云脸色绯红,却又无法打断这天籁般的琴曲,心内忍不住浮现起淡淡的惆怅之意。若当初吕曜先娶她,她会答应么?
不,吕曜这人靠不住,想必山下红颜知己也是一堆,与其跟着他,不如跟吕晖安安分分地过点小日子。
吕晖那人狂虽狂,起码他心里有自己,这就够了,许清云明白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不过是个小门派的长女而已。
她坐在梳妆镜前拔下簪儿,琴声停,吕曜浑厚的声音又清唱道。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不得于飞兮……”
“使我沦亡……”
真是够了,许清云哭笑不得,忽听外面吕晖声音响起,冷冷道:“你不愿意让我进你的房,就是因为这厮?”
许清云马上道:“没有!他自己来的!赶也赶不走……”
“你们!”吕晖勃然大怒,吕曜却哈大笑起来,将琴朝背后一甩背上。
吕晖吼道:“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许清云披头散发跑出房去,外头传出巨响,一团鲜红的火焰与一道橙黄色的火光在天顶追逐,许清云提着袍襟,喝道:“给我住手!”
她既好气又好笑,然而天空中传来吕晖的爆喝:“我要杀了你……”
两兄弟的追逐登时惊动了整个金乌派,弟子们不知出了何事,纷纷出来看热闹,许清云原地一旋,化作奔腾水流飞上天空,清喝道:“吕晖!住手!”
吕晖脾气本就刚烈,方才那幕看在眼中,登时受了极大刺激,也不容许清云分辨,反身于空中一个骤停,拔出腰间南明离火剑,转身就是一剑!
全派弟子哗然耸动,仰头望向天际,许清云被吕晖一撞直坠下去,却被吕曜轻巧接住,落地,让她站稳。
这一下更刺激了吕晖,只见他在空中朗声爆喝,伸展四肢,全身散发出无边无际的橙色烈火,三味真火构成一个旋转的轮盘,在空中飞速卷动,速度越来越快,化作一只浴火重生的朱雀,唳叫着冲向吕曜!
吕曜七弦琴在空中打了个旋,继而五指一扫琴弦,全身爆出通红火焰,化作一头咆哮的狂龙,飞向天空与吕晖相撞!
朱雀与火龙在半空悍然碰撞,嗡的巨响,一道环状火带扩散,许清云抛出古木簪,护着一众弟子,吕家这两兄弟拼尽全力,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能,转眼间刚建好的大殿又被摧了个稀巴烂。
“喝啊……”吕晖双目赤红,受到极大侮辱,南明离火剑幻化出漫天光影,犹如暴雨般飞向山头,吕曜单手掐了个剑诀,于腰间一收,朗声道:“吕晖,别太得意忘形了!”继而将法诀一推!
登时千万带火流星平地飞起,冲向半空的剑雨,爆发出第二轮毁天灭地的碰撞!
弟子们全看傻眼了,许清云发怒道:“有完没完!”
虹儿尖叫道:“你们都别打了……”
“当”的一声巨响,金锣敲响。
许清云与虹儿同时转头,金锣又发出一声巨响,在所有人耳鼓内阵阵震荡。
吕晖的怒火堪堪平息下来,转头望向大殿。
金锣前站着一个全身黄色道袍的女子,身边还带着名婢女,许清云微微蹙眉,这是谁?
“喊你们半天啦,比武么?怎么打成这样。”女子笑道。
诸人交头接耳,虹儿道:“星彩?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吕曜收琴,吕晖收剑,那女人道:“怎么打起来了?婆婆让我来的。”
虹儿不悦道:“让你来做什么?”
许清云示意虹儿不可无礼,说:“您是……”
“星彩。”那女人朝许清云福了一福,说:“您是……吕夫人?”
许清云知道这女人是虚海真人派来的,千万不能怠慢着,笑道:“唤我清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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