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节哀吧,我死过朋友,大概和死老公一样的感觉,都很难受。”夏荧说到死总是一视同仁的漠然,她不□□慰人,只是实话实说。
“她也是在戡乱战争里去世的吗?”侯爵夫人略有些好奇的问道。
夏荧摇摇头,“我们命比较贱,戡不戡乱战不战争,她都要死的。”
她平静的让侯爵夫人恻隐,片刻后说道:“七年前你应该是在非战争区的孤儿院里,我听陆衍说过。”
“打仗的时候是的,比平时吃得更差,挨饿的天数一多,死得孩子也更多了,夫人,我没见过夺走你丈夫的战争是什么样子,不过我天天都活在求生的战争里,都是死人,方法不同而已,所以我大概能了解一点所谓战争的奥妙。”
侯爵夫人看着无风天气里湖水一般平静的夏荧,沉默许久后开口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陆衍这么期望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夏荧侧身看她,“他不用希望,我觉得自己现在活得还行。”
侯爵夫人轻轻笑出声来,“你的说话风格还真是……有自己的特点,只是你这么随心所欲,将来难免是要吃苦的,我不在乎这些,但也许你想走的路上,那些拦住你的人恐怕会更在意,那时你可能要面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困境。”
“我看是他们遇到我才要吃苦。”夏荧笑着回答。
侯爵夫人微微一愣,有一丝夏荧没有察觉到的恍然。
她不是个细心的人,或者说细心得地方总不是盯着别人的脸看,所以在又两个月后,侯爵夫人叫她来时,她还以为是又有新东西要学,可没想到,却听到意想不到的话。
“陆衍或许是不了解,或许是小看了你,我如果再教下去反而会耽误你的成长,夏荧,你该去更好的地方去学习更多的知识。”
侯爵夫人说这话时温和从容,怎么都不像失去耐心后的愤怒和失望,夏荧盯了她好一会儿,仔细回想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地方啊,怎么好好的就要被赶走了?
她决定问一问。
“我干了什么让你受不了的事儿吗?”
“没有。”
夏荧挠挠头,“我不爱学钢琴让你不爽?”
“也不是。”
“那你这样突然赶我走,陆衍会觉得是我错了,我不太想让他失望。”
侯爵夫人伸手摸了摸夏荧的头发,她的头发很软,好好梳起来时显得格外服帖,“不是你的原因,你很好,甚至可以说出色,陆衍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为你的未来负责,我会和他说明情况,你不必担忧,这不是驱逐,是晋升才对。”
一周后,仍然有些迷惑的夏荧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陆衍。
陆衍很开心,他笑得灿烂时就把开心写在脸上,夏荧也很开心,但她还是很克制的没有让自己的开心和他一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聊了一会儿,侯爵夫人来了,夏荧被叫出去收拾行李,她没多少东西,收拾得很快,回来时他们两个人还是没有谈完,她悄悄凑过去,想知道自己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不是被嫌弃了,可却听到了一段奇怪的对话。
“她太像我们都认识的那个人了,陆衍,你真的觉得她的未来会走向光明而不是和那个人一样吗?”
“她不会的。”
陆衍回答的很快,可语气却轻飘飘带着些夏荧怎么也听不懂的情绪,她还准备听,这时女仆却跟过来问她还需要帮忙收拾行李吗,夏荧赶紧拉开女仆,后面的对话,她也就没再听到。
陆衍带着她,她带着行李,两个人坐上庄园大门停着的汽车。
陆衍发动引擎,夏荧靠在后排,她没法问偷听来对话里的内容,只好问些别的,“所以,我要被送去下一个人家了吗?你找好了?”
“不是谁家,我要送你去学校。”陆衍笑着说,“这所学校是我的母校,校长是我从前的老师,你应该听夫人说起过,帝国中央高等中学。”
“可我没到能去念的年龄啊,你不是说要一年后吗?”夏荧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现在自己还只有15岁,那所中学的高中部分不是16岁才能上的吗?
“别人的话可能要等,你的话我想已经不用了。”
他们回到市内休息两天,刚好第三天出发抵达学校,这是一所寄宿学校,帝国上下人人都知道这所贵族必念的精英中学,夏荧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和自己的格格不入,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同龄人,这里的气氛让她从头到脚不舒服。
于是又到了陆衍推销她的环节,几个月前刚刚经历了一次,这又是一次,校长雷牧清可没有侯爵夫人那么温柔好看,这是个高大笔挺的老头,没蓄胡须头发银白,却让人无法用老迈来形容,他看夏荧时的打量和之前她所经历的完全不同,夏荧并不害怕这种注视,她也平静的看回去,好像这样能看出他的秘密。
夏荧很快被一位老师带走去安排宿舍,她没有想太多,也不知道陆衍和雷牧清在她走后还有很多话要说。
陆衍把侯爵夫人的话告诉自己的老师,又忍不住回护补充,“阿荧有些桀骜不驯,但不是缺点,她只是太聪明了,一个人意识不到自己的聪明时就是这样的,还希望老师多多教她怎么去运用自己的天赋。”
雷牧清的脸上没有表情,很久,他向自己的学生问道:“你既然都说这姑娘像他,就不怕我再教出第二个混账吗?”
“我相信老师,也相信她。”陆衍坚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软弱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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