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说,“我全都仔细想过了,我不喜欢这样。这样很危险。”
“危险!”“又聋又哑的”西班牙人嘀咕道——让孩子们大吃一惊。“胆小鬼!”
这个声音吓得孩子们倒抽一口凉气,嗦嗦发抖。原来是印第安人乔!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乔说:
“还有什么比刚才那里的活儿更危险的呢——连那里的活儿都没什么事情。”
“不一样的。那里在河的上游还要过去,周围没有房子。只要没有干成,不管拖多长时间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么,还有什么比白天来这里更危险的呢!——任何看见我们的人都会起疑心的。”
“这我知道。但是干过那件傻事之后,一时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我想离开这个小棚屋。我昨天就想离开了,只是害怕那些该死的孩子在那边的小山上玩,要是我们到屋子外面活动,他们会清清楚楚地看见我们。”
“那些该死的孩子”一听见这些话,又哆嗦起来,心想,幸亏他们记起了昨天是礼拜五,最后决定再等一天。他们在内心里希望他们等了一年。
那两个人拿出一些食物,吃起了午饭。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耐人寻味的沉默后,印第安人乔说:
“听着,伙计——你回到河上游你的地盘去。在那里等我的消息。我要冒险再潜到镇里去一次看看。等我在四周探察了一下,认为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们就要去做那件‘危险’的活儿。然后就去得克萨斯!我们一起去!”
这些话听来叫人满意。不一会儿两个人都打起哈欠,印第安人乔说:
“我困死了!轮到你守夜。”
他蜷缩着身子躺在杂草里,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他的同伴推了他一两回,他的鼾声才停息。不一会儿守夜人开始瞌睡;他的头一再往下耷拉,这会儿两人都呼噜起来。
男孩子们长长的、快意地吸了一口气。汤姆低声说:
“现在是我们的机会了——走!”
哈克说:
“我不能走——要是他们醒过来,我就死定了。”
汤姆催促——哈克退缩。最后汤姆慢慢地、轻轻地站起来,一个人走了。但是他刚跨出第一步,那该死的地板就发出可怕的嘎吱声,他吓得要死,赶紧趴了下来,再也不敢动弹了。孩子们躺在那里,计算着那磨磨蹭蹭的时光,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似的,连永恒都成了白头;随后他们欣喜地注意到,太阳终于下山了。
这会儿有一个人的鼾声停止了。印第安人乔坐了起来,朝四处凝视——向着自己的伙伴冷笑,伙伴的脑袋耷拉在膝盖上——用脚捅捅他,说:
“嗨!你是守夜的,是吗!好啊,不过——什么也没发生。”
“天哪!我睡着了吗?”
“哦,还好,还好。快到我们动身的时候了,伙计。我们该拿那个被我们留下来的小包裹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看就像以前一样留下来吧。在我们去南方之前带着它没用。六百五十个银币带起来也蛮沉的呢。”
“好吧——行——再到这里来一次也没关系。”
“是啊——不过我想我们最好跟以前一样,晚上来——这样好一点。”
“对:可是,注意;或许要过很久我才有机会干那件事;中间可能会出什么事;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还是照常把它埋起来——埋得深深的。”
“好主意,”伙伴说,他走到房间那头,跪下来,抬起后面的一块壁炉底部石板,拽出一个袋子,袋子发出欢快的玎玲声。他从里面给自己掏出二三十美元,又给了印第安人乔二三十个,然后把袋子给了印第安人乔,这会儿他正跪在角落里,用单刃猎刀挖着。
一时间,孩子们完全忘记了害怕和悲伤。他们用满足的目光注视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运气!——运气好得出乎任何想象!六百块钱足以让六个孩子成为富翁!这可是在最幸福的预兆下进行的猎宝行动——一点儿也不用为吃不准从哪里挖而犯愁。他们不时地相互推搡一下——这样的推搡含义丰富却又容易明白,因为它们无非就是说:——“哦,难道你不为我们现在这里感到高兴吗!”
乔的刀碰到了什么东西。
“喂,”他说。
“什么东西?”他的伙伴说。
“是一块烂掉一半的木板——不,我看是个箱子。过来搭把手,我们得看看这里面有什么。行了,我已经戳了个洞。”
他把手伸进去,掏出来——
“哟,是钱呢!”
两个人查看着手上的钱币。是金币。楼上那两个孩子像他们一样又激动又高兴。
乔的伙伴说:
“我们得快点把这活儿干完。壁炉那一边的角落的野草里有一把生锈的铁镐——一分钟之前我看见的。”
他跑过去,把两个孩子的铁镐和铁锹拿来。印第安人乔拎起铁锹,挑剔地看看它,摇摇头,低声地自言自语,然后开始干了起来。箱子很快被掘了出来。这是一只不太大的包铁箱子,本来是很坚固的,但经不住岁月的慢慢侵蚀,已经破烂。两个人欣喜地默默注视着这件财宝。
“兄弟,这里有几千大洋呢,”印第安人乔说。
“老有人说,穆雷尔那帮人一个夏天都在这儿转悠,”那个陌生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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