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和哈克,让我再看看你们的脸吧!就这样,对,我在牢里,还能看到你们亲切而又熟悉的面孔,就是死也甘心呀!”
“你们一个站到另一个人的背上,让我好摸一摸你们的脸……好,好,请把手伸进来让我握一握,哦,好小的手,就是这些小手帮了老莫夫很大的忙呀。谢谢你们!”
汤姆伤心地离开莫夫·波特回到家里,当晚做的全是噩梦。
第二天和第三天,他在法院外面徘徊,心里有种无法克制的冲动,想闯进去,可他还是强迫自己留在外面。哈克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故意相互回避着。第二天快结束的时候,镇上传言,印第安·乔的证据确凿无疑,陪审团如何裁决此案是明摆着的了。
那天晚上汤姆深夜才回到家,他从窗子里爬进来上床睡觉。由于极度兴奋,过了好几个小时他才睡着。第二天一早,镇上所有的人成群结队地向法院走去,因为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听众席上挤满了人,男女各占一半。人们等了很久,陪审团才一个接着一个入场就座;没多久,波特戴着手铐被押了进来,他面色苍白,一脸憔悴,萎靡不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他坐的地方很显眼,全场好奇的人都能看得见。印第安·乔也同样地引人注目,他还是和先前一样不露声色。又过了一会儿,法官驾到,执法官就宣布开庭。接着,就听见律师们惯例式地交头接耳收拾整理文件的哗哗声。这些细节和随后的耽搁给人们一种准备开庭的印象,它既让人印象深刻,同时又令人着迷。
传唤进来了一个证人。他作证说在谋杀案发生的那天清晨,他看见莫夫·波特在河里洗澡,并且很快就溜掉了。
原告律师问了一会儿,说:
“问讯证人。”
犯人抬眼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低下了眼睛。这时他的辩护律师说:
“我没有问题要问。”
第二个证人证明是在尸体边找到了这把杀人的刀。
原告律师说:
“问讯证人。”
波特的律师说:“我没有问题要问。”
第三个证人指天为誓声称他经常瞧见波特的手中握着那把刀。
“问讯证人。”
波特的律师拒绝向这个证人提问。看得出听众们开始恼火了。难道这位律师就不想用点儿心,挽救一下他的当事人的生命吗?
还有好几个证人证实波特被领到杀人案现场时惊慌失措的表情和行为。被告的律师没有盘问他们一句,就允许他们退出了证人席。
在场的人对那天早上墓地里发生的悲剧都记忆犹新。现在宣过誓的证人把一个一个的细节都讲了出来,不过他们都没受到波特律师的盘问。全场一片低语声,表达了人们的困惑和不满的情绪,但这却被法官训斥了一通。于是,原告律师说:
“诸位公民宣誓作证,言简意赅不容置疑,根据这些,我们认定这起可怕的谋杀案,毫无疑问,是被告席上这个不幸的犯人所为。本案取证到此结束。”
可怜的莫夫呻吟了一声,他双手捂脸,来回轻轻地摇晃着身体。与此同时法庭上一片寂静,令人痛苦。许多男人都被感动了,女人们也掉下了同情的眼泪。这时,辩护律师站起身来,说:
“法官大人,本庭审讯之初,我们的所言就涵盖了开庭审讯的目的,我们曾力图证明我言外之意:我的当事人喝了酒,所以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干了这件可恶的事情。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申请撤回那篇辩护词。”然后他对书记员说:“传汤姆·索亚!”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莫名其妙,惊诧不已,连波特也不例外。当汤姆站起来,走到证人席上的时候,人们都怀着极大的兴趣迷惑不解地望着他。这孩子因为受到过分惊吓,看起来有点不能自制。他发了誓。
“汤姆·索亚,六月十七日大约半夜时分,你在什么地方?”
看见印第安·乔那张冷酷的脸,汤姆的舌头不听使唤了。听众们屏息敛气静听,可是话还是没有说出来。然而,过了几分钟,这孩子恢复了一点气力,勉强提高了声音,但仍然只有一部分人能听清楚他的话:
“在墓地!”
“请你稍微大点儿声。别害怕。你是在……”
“在墓地。”
印第安·乔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嘲弄的微笑。
“你是在霍斯·威廉的坟墓附近的什么地方吗?”
“是的,先生。”
“大声点儿——再稍微大声点儿。距离有多远?”
“就像我离您这么远。”
“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是藏起来了。”
“藏在什么地方?”
“藏在墓地边几棵榆树的后面。”
印第安·乔吃了一惊,别人几乎没有察觉到。
“还有别人吗?”
“有,先生。我是和……”
“别忙——等一下,别讲出你的同伴的名字。我们在适当的时候,会传问他的。你到那里去,带着什么东西吗?”
汤姆犹豫着,看起来有几分不知所措。
“说出来吧,孩子——别害怕,说真话总是让人敬佩的。带了什么去的?”
“就带了一只——呃——一只死猫。”
法庭上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可是法官把他们喝止住了。
“我们会展示猫的尸骨。现在,孩子,你把当时发生的事说出来——照实说——什么也别漏掉,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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