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读者,想必你们已经能从前面的情况推断出,在不久的将来,我和娜奥密必将和好的趋势,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事实上也正如各位读者所推测的那样,和好的过程颇费周折,我上了好几次当,做了不少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天晚上过后,我和娜奥密开始亲密地说上话了。因为在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她每天晚上都会来拿东西。来的时候肯定会上二楼,收拾好东西再下来,不过每次都是用绉绸小方巾包的小东西。
“今天晚上来拿什么?”
“这个啊?也没什么,一点儿小东西。”她模糊地回答着,然后总是会问“我口渴了,能不能让我喝一杯茶”,之后便在我身边坐下来,聊上有二三十分钟才离开。
某天晚上,我们喝着红茶面对面坐在桌子旁,我问:“你是不是住在附近?”
“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问问也不打紧吧。”
“但是,原因呢?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并不是想干什么,纯粹出于好奇心才问的——喂,住在哪里?说出来也没关系吧。”
“不,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你这么想知道就来跟踪我啊,你做秘密侦探不是做得很好吗?”
“我还不至于会这样干……但是,我猜你就住在附近。”
“为什么这么说?”
“你每天晚上都来拿行李啊。”
“每天晚上来,但不代表就住在附近啊。反正有电车,还有汽车。”
“你是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要怎么说呢……”她巧妙地把话题岔开,“怎么?我每天晚上来不欢迎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叫你别亲自来,你却不听,现在弄得我也没办法了……”
“就是这样啊。我这个人最喜欢和人作对,你不让我来,我就偏要来。你很怕我吗?”
“自然……是有一点儿的……”
她听见后仰起下巴,能看见她雪白的下颚,张开鲜红的嘴巴,突然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的,我不会做什么坏事。只是想把以前的事情统统都忘掉,重新和你做朋友,只是一般的朋友。怎么样?不会觉得不方便吧?”
“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的夫妻成为朋友,你觉得很奇怪吗?你这样的思想就是传统保守的思想。说老实话,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半点都没往心里去。哪怕现在我想勾引你,在这儿我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但是,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哪怕你已经动心了我也不会做……”
“你觉得过意不去,想同情我,所以才要和我做朋友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只要很坚强,就不用别人来同情你。”
“这样说可能会有些奇怪。我本来就已经坚强起来了,但是碰到你之后,又变得有些脆弱了。”
“你真傻,这么说,让治先生,你是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喽?”
“啊,是不愿意。”
“你如果真不愿意,我就要勾引你了。让你魂不守舍,把你的决心破坏掉。”娜奥密半开玩笑地说,她像是引诱般笑了起来,“你说说,是作为朋友保持着纯洁的关系,还是被引诱重新吃一回苦头呢?今晚我就要勾引你。”
那个时候我在想,这个女人和我做朋友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每天晚上她都会过来肯定不是单单为了嘲弄我,背后一定隐藏着别的什么企图。难道是想交朋友,再慢慢拉拢我,想自己不承认错误就恢复夫妻关系吗?假如这就是她的目的,其实她根本用不着绕这么大一圈,我轻而易举就会点头答应。因为我心中已经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她想重新做夫妻,我一定不会说出“不”字的。
“娜奥密,做普通朋友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做回夫妻吧。”在合适的场合和时机下,我可以主动这样对她说。但是,看娜奥密今天晚上的样子,哪怕我这样说了,想必她也不会轻易答应。
“我才不干这种事,我们只能做朋友。”如果她把我的心思都看穿了,肯定会更加得意忘形。那么我会觉得我的真心受到了践踏,心里很不爽。并且娜奥密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和我恢复成夫妻关系,而是想要拥有能随时随地玩弄男人的自由,而我也被她看作是一个玩物,这样我更不能随便地把这句话说出来。她连现在住哪儿都不愿告诉我,说不定外面还有男人,在这些问题都还没搞清楚前,我是不会轻易和她恢复关系的,不然又要重蹈覆辙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计上心头,也笑着说:“好吧,做普通朋友也未尝不可,我可受不了你的威胁。”
我之所以这样说,心里自然有一番打算。先从和她做朋友开始,逐步摸清她的意图。如果她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实诚,那时候再把那句话说出来也不算晚,也许还能劝说她恢复夫妻关系。那样或许比现在更有利。
“你答应了?”娜奥密似是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让治,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噢,当然。”
“那些不正经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我当然知道,不然自己也不好办。”
“哼。”娜奥密习惯性地用鼻子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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