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
上卿府。
再一次环顾这间陋室,除了陈旧的茶几和床之外便空无一物。这栖身两年之处,的确没什么可留恋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豫让正欲离开,却见迎面走来一人。
“不叫人通报一声就要走吗?”
荀惠清丽的脸庞依旧透着难掩的贵气。
人有高低贵贱之分。
素来不信天命的豫让,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确是有一定道理,有些人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让人自惭形秽。
“离别总是伤感的,还是不见为好。”
“你是怕见了我之后,有些话便不得不说吧。”
豫让无奈地笑了笑,道:“难道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不错。荀寅之女怎能抛下范氏,独自逃命,苟且偷生?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身为女子,何必担负太多?在这乱世,活着,或许不幸,死了,就连不幸都无法体会到了。轻言赴死,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这些话,我会记住。”
“……后会有期。”
“对了,既然离开朝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再也无人知晓,再也不必有所顾虑了。那条黑巾……”
“我会的,出城后。”
将它抛却,如同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张将军急着求见,所为何事?”
“末将闻主公已答应智果之请,将豫让赐之,不知可确有此事?”
张柳明的脸上难得露出焦躁之色。
“我还以为是何等大事,不过就是个娈童嘛。既然智果都亲自向我要人了,何不顺水推舟,如他所愿。量他得了好处,自然会乖乖将事办好。”荀寅有些促狭地笑道,“张将军何必如此在意,难不成,还在念念不忘吗?”
“主公!”顾不得语中的嘲讽之意,张柳明正色道,“若智果只是贪恋声色之徒,倒也无妨,就怕……此乃暗渡陈仓之计。”
“此话怎讲?”
“主公以为当初臣为何坚持将豫让留于府内。臣虽不才,但还不至为了享乐耽误正事。只因察觉此人虽年纪尚小,但以其之能,一旦有了机会,恐怕将来所成,非臣等所能企及。”
“即是如此,为何不将其收为己用?”
“虽说贵有常尊,贱有等威,但自古以来,昭旧族,爱亲戚,尊贵宠。区区一个奴隶,若是赐予官职,将来以贱妨贵,岂不逆礼?故臣将其困于身侧,及至惠姬极力保出,任职军中。三年来,若不是臣暗中打点,他怎会在军中始终郁郁不得志?如今主公将豫让送到智氏,不就是将一把未开锋的宝剑赠与敌手吗?”
“但本卿已答应此事,若自食其言,还有何威信可言?”荀寅顾虑道。
“事到如今,微臣再不能因为惜才而坏了大事。既然他不能为范氏所用,只能让他消失。”
“若是被智果得知……”
“主公请放心,据臣所知,智果一行已至城外。应当会在十五里外的驿站中逗留。豫让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天黑之后才能赶到。我们只需派兵扮作匪人,将其半路截杀。到时木已成舟,智果又无证据,能耐我何?此事便万无一失了。”
“如此甚妙。那就拜托张将军了。”
“臣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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