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行露等人处理过了公务,便与沈开何田田一道,六人齐聚与书房,里里外外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使得空气有闷,但就是最喜欢挑剔的狡童,也没有吐出半个字的怨言。
两日光景,准备就绪。
沈开站在中央,平日里团团和气的脸容此际神色冷凝,一项一项地做最后确认。
“行露,地牢的守卫人数,轮岗时辰,用餐就寝,你可明了?”
“是。”
“小星,各处打点,银钱,陷阱,可有遗漏?”
“无。”
“淇奥狡童,整个计划,是否确定可行?”
“是。”
“那是自然。”
“何先生,届时还需劳烦您出手,且请您弃刀用枪,以免被人瞧出身份。”
“沈兄不必客气,为东家效命,这是何田田的荣幸。”
“……淇奥,你面有疑容,还有何事?”
“沈先生,我也知晓,此话不当讲,但淇奥实在不吐不快据你所言,那死囚所知的琥珀丹朱,关系东家生死,为何不直接向聂相言明,反而要暗中谋取?琥珀丹朱虽是万金难求的灵药,然就我所知,以聂相对东家的厚待,未必舍不得给东家,何必如此煞费苦心,背叛聂相的信任?”
身为被沈开收养的孤儿,一直以来都乖顺听话,如今第一次提出反对辩驳之意,淇奥几乎有些不敢去看沈开,但他问话的语气,却十分坦然。
两日前,沈开忽然秘密将他们召集起来,言明在丞相府地牢中,有一名被关押的死囚,掌握着一种名叫琥珀丹朱的灵药的下落,乃是唯一能根治东家身上旧患之物。为了从那死囚口中得知琥珀丹朱下落,沈开命他们等人策划一个看起来像是外敌入侵的意外,在丞相府中制造混乱,趁乱劫走死囚。
待死囚到了他们手中,便可施展手段,慢慢问询。
至于聂然那一边也需要琥珀丹朱一事,沈开自然没有说,横竖他一定要达成目的,说了也是徒增困扰。
正色凝视淇奥,沈开寒声道:“我如今不与你讲是非道理,你若是服从,便继续当做没有说过方才那话,你如是不从,大可走出去,向小聂丞相密告。”
淇奥微怔片刻,轻叹一口气,不再出声。
同时他心中有些异样,相识数年,他头一次瞧见沈开露出这般面貌,令行禁止,就好似训练有素的军官……
沈开满意地笑了笑,道:“那么各自行事!”
五人依次往外走去,狡童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嘴角撇着薄笑,有些轻佻地问道:“沈先生,虽然我等蒙东家收养数年,但却从不知晓你们二人来历,能否告知一二?”
狡童一开口,其余四人亦都停下来,有几分期待地,等候沈开的回答。不光狡童,他们几人亦极为好奇东家和沈开的来历,只是谁都不似狡童缺少规矩,就这么毫无忌惮地问出。
沈开沉默。
似是早料到会一无所获,狡童不再言语,只笑了笑,迈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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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然坐在厚软的织锦坐垫上,已经对着云之,发出不知第多少次叹息。
与她面对而坐的男子,姿态甚是悠闲,宽大的衣衫半敞,他坐下的时候,衣摆柔软地散开,宛若斑斓的羽翼。
在两人之间,是一张棋盘,黑子漫不经心,白字初学乍练。
但纵然是有意指导想让,白子依旧已经陷入不能挽回的劣势。
聂然又叹了口气,伸手取了一粒白子,丢在棋盘上认输:“多谢云之你肯费心教我,只是我今日心有旁骛,实在十分抱歉。”
今日不知为何,从来大白天只在屋里睡觉的云之,居然主动找上门,说是想要寻她下棋。
对于围棋,聂然早年曾跟长辈学过,后来觉得太难,便又半途放下,只懂个皮毛,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就是了解了一下古代的围棋规则,并未深研,任何一个会两手的人都能轻易击败她。
虽说自身水准浅薄,但当初在请云之等人进入丞相府时,她曾对沈开承诺,会满足云之的一切物质和精神需求,除了陪睡以外,不管是陪茶陪酒陪诗陪棋,若然云之有求,她都应舍命陪君子。
好在云之也不是特地来寻找凌虐菜鸟的快感而来的,他几乎是好像指导学生一般,不时出言指点,才将一局一盏茶就能解决的棋,生生下了半个时辰。
若是平时无事,聂然怕是能好生安心学习,只是此际她的心神,大部分还牵挂着地牢里的那位,若非云之上门,她此际怕是已经身在地牢中,听那位名叫尘芳的盲眼师兄,说他们过去的事。
她至今无法确定,尘芳是真疯还是假疯,因为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有关她想知道的事,比如琥珀丹朱物性所在,又或者聂清玉的来历,他一件都不说,但说他是假疯,却也不像,因为他还是说了不少事,都是他口中那位“小无”,少时成长的经历。
他说,小无之父只是一时难以释怀,待时日长久,恩深怨消,他一定会重新接纳小无。
他还说,记得小无五六岁的时候,便偷偷地跑到学堂边,偷听夫子教书。
被夫子发现后,她将所听到的文章,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夫子教过多少,她便背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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