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样,她就如同是《游园惊梦》里的杜丽娘,做了一场琦丽的春梦,于不凡就成了柳梦梅,醒来后,找不到一丝痕迹。
不要,她不要这样和不凡擦肩而过,她想要和他成亲,生一个象他一样的儿子。
上一次,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中,惊恐地放声尖叫,扯断吊瓶,把房间里闹得一团乱。
这一次,她睁开眼,她是多么的惊喜。她没有离开这里,她还可以和不凡在一起。
姬宛白弯起嘴角,想笑,发觉脸颊好痛,她想抬手抚一抚,看看是不是肿了,可全身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气,手也动不了。
她一歪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于不凡,她想出声呼喊,发觉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人。
她从床头柜上摸到眼睛戴上,心咯噔了下。于不凡身边的人竟然是徐琳。
两个人靠得很近,头挨着头,音量压得很低,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姬宛白轻轻地放缓呼吸,不想惊扰了他们。
灯光淡淡。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一阵酸意和冰冷潮水一样翻涌上来,堵在胸口闷得近似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徐琳走了,然后于不凡跟了上去。
她呆呆地看着,心痛如烟雾,氤氲而来,盘旋、徘徊。
在她被绑架的十多天里,有过什么事发生了?
“宛白,你醒了?”于不凡推门进来,欢喜地看到姬宛白大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出神。他心疼得抽起来,上前抱住她,“身上痛吗?”
姬宛白舔舔干裂的唇,摇摇头。
“那……那想喝水吗?”于不凡激动得象没了主张。
“我不渴。”姬宛白一咧嘴,脸颊生疼,疼得她小声咝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于不凡捧起她的脸,红一块紫一块的,都看不出原来的那张面容了。
“没什么。不凡,你刚刚在外面和谁讲话了?”姬宛白细声细气地问道。
于不凡小心翼翼地转眼看她,“是……徐护士。”
“你们聊了很久,聊什么呢?”姬宛白眨了眨眼。
于不凡低下眼帘,躲开姬宛白对视的眼神,“她……她只是问问你的病情,没聊什么。”他不想把徐琳讲的那些话说给宛白听。宛白来自古远的年代,贞节观念非常的重,他怕她受伤害。但是徐琳的话也真的有一点提醒了他,做一个妇科检查真的有些必要,不是想知道宛白是否是处女,而是怕宛白受到了性侵害。
姬宛白缓缓抬头,声音里有些疲惫,“你把我放下吧,我想再躺会。”
“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面包?”
她没搭理他,拉过被子,盖住了脸,没有再说话。
于不凡不明所以,也扯不下脸,只是一脸郁闷地看着她。
这二周的分离,不是出差和旅行,而如同生死别离似的。他是多么欣喜能够再拥有她,他想抱她,吻她,可不知怎的,他感到宛白象是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
宛白是因为惊吓过度吗?
他叹了口气,在床前坐下,连着被子一同把宛白揽进了怀中。
姬氏科技集团董事长千金绑架一案很快判决、结案,绑匪唐楷与其同乡还有四位同伙,按其罪责分别判下不同的刑期,至于具体多少年,那是法官的事。估计不会太轻,唐楷的爸爸妈妈在听到宣判唐楷时,当庭晕倒。他们在姬家的门前长跪了两天两夜,哭求姬董事长饶恕唐楷,不然他这一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可惜那几天刮大风,他们的哭声很快淹没在风中,后来警察过来把他们架走了。
恶有恶报,一失足成千古恨。若不是当时的贪念,何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唐楷,一个大好青年,夜夜对着铁窗,痛心疾首。
别以为自己是爱情里的弄潮儿,爱情里的风浪神出鬼没,下一秒,你就有可能被浪头打翻,万劫不复。
爱情如水,温柔至极。
爱情如火,灼热烫人。
水亦可伤人,火亦能焚身。
唯有真爱,才是恒温。
于不凡辅导的那个劫持少年,在于不凡的建议下,被送进了少教所,接受精神治疗和法制管教。
姬宛白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刑警队里的心理医生为她做了一次心理辅导,说她心里没有什么阴影,只是情绪低落了些。
她没上几天课,可学生们对姬教授可是非常关心。姬宛白的病房成了医院里的快乐病房,常有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出来,鲜花和水果更是堆到了门外,把这层楼的护士们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姬氏集团的来往客户和员工们,更是争先恐后的来表示慰问。
人挤为患,弄得于不凡有时一天都插不进一句话来。
幸好明天姬宛白要出院了,他们有的是二人世界。
“干吗带我来这里?”姬宛白看着妇产科上的门牌,她非常熟悉这几个字,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以前就是做这行的,吴澄细细致致的把这几个字的深刻意思讲给她听过。
于不凡怔了怔,温柔地把她拉进怀中,“宛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做一个检查而已。”
“我为什么要检查?”姬宛白推开他,抱住双肩,防卫地瞪着他。
“我担心……你受到了某种侵害,检查下,我们会把伤害降低到最低。”于不凡柔声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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