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给马穿鞋
程默处栽了。
马失前蹄，把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人倒是没啥大碍，就是摔了个鼻青脸肿的，现在说话都有点重音，这让胡迭看着就想笑——让你个混货老抢我肉吃，该！
“我没事，就是可惜了这匹好马。”抚着把自己摔伤的爱马，程默处显得有些伤感：“赤胭还是我十五岁生日时，父亲送我的，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
胡迭不懂马，好奇的打量着程默处的这匹坐骑。高大的马身几乎可以与人比肩，全身的毛色赤红，看不到一丝的杂色，关键是那对眼睛，仿佛真的透着一股子灵性，泪汪汪的，不时拿头去拱程默处，看得人心里怪酸酸的。
“这马没事啊？看着比你好多了。”
“你懂啥！”没好气的给了胡迭一个白眼，程默处轻叹道：“赤胭的蹄裂了，作为一匹军马，也就废了，它以后再也不能载人，只能终老于马槽，再也不能陪我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了。”
胡迭奇道：“蹄裂了，治一治，把伤养好不就行了？我看它这也没多大事啊？”
程默处苦笑道：“你说得轻巧，马蹄开裂根本就是没法治的，马全身的重量全都在这四个蹄子上，就算给它们伤口上好了药，只要一着地，伤口便又会裂开，根本无法愈合。”
胡迭听得似懂非懂，但想了想，却总感觉这似乎跟自己所知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同：“不对啊，我好像见过有人治这种马蹄裂伤的，也没多难吧，记得就是在马蹄上穿两个孔，用铁丝穿起来拉紧，也就不会再开裂了……你们这找不到铁丝吗？”
程默处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一把拉住了胡迭的手，急声问道：“你说什么？这伤真的能治？”
胡迭用力把手挣开，报怨道：“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们这些家伙，怎么老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程默处急得直跳脚，却是不敢再去碰胡迭了，只能急吼吼的催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老实告诉我，你真懂治这种蹄裂伤？”
胡迭看了看马蹄，沉呤道：“我自己是没弄过，不过见过别人弄，好像不是很难。”
倒吸了一口凉气，程默处盯着他的双眼，沉声说道：“你可知我大唐每年都会有多少军马因为马蹄开裂而成为废马，而我大唐现在又是何等的急需军马扩充军备？你若是真能为我大唐解此烦忧，让这些伤马能重回沙场，那你就是为我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此功之大，甚至不在你献出的那制盐之法之下！”
胡迭想说：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们有多少马裂蹄？我又不是兽医……不过还没等他吐槽的话说出口，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裂蹄的马很多？”
程默处认真的答道：“多，非常的多！若你真能治好这种蹄伤，那就等于是为我大唐凭添了至少四成的骑兵数量！”
“那还真是挺多的。”胡迭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裂蹄？你们没给马装马掌的么？”
程默处一脸的莫名其妙：“何谓马掌？”
看他这表情，还有回答，胡迭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哪了：马掌，既马蹄铁，在后世司空见惯，但在唐朝，似乎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见胡迭没有回答，程默处推敲着他的话，却是越想越是心惊，骇然问道：“你说的这种马掌，可以防止马蹄开裂？”
见他神情不对，胡迭退后几步，指着他说道：“说归说，不许动手动脚！”
程默处急得快要抓狂，团团转的吼道：“兄弟，大哥，我叫你祖宗行不行？你就别逗我了，快告诉我，你说的这马掌，是否是可以防止马蹄开裂？此物你可会制？”
看着他这副猴急的模样，胡迭嫌弃的说道：“我不会弄。”
一句话，程默处的心便凉了半截，但胡迭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仿佛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这东西得铁匠才能打，我可弄不出来。”
程默处两眼放光，急忙问道：“那你可有图纸？”
胡迭痛快回答：“没有。”
心又凉了，心好塞，程默处表示不想再跟胡迭做朋友，但胡迭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觉得胡迭这兄弟还是挺不错的。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啥图纸。”胡迭双手背负，默默的装了个逼。
还有啥可说的？程默处一把拉上胡迭，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将作营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慢……点……”
……
来到将作营，程默处倒是没有把他们此行的目的到处嚷嚷，只是让营官借调两个手艺最好的铁匠过来听用，凭他卢国公世子和大将军儿子的身份，这点面子营官当然不会不给，没过一会儿，两个看起来至少也有四五十岁的铁匠便被带到了俩人面前。
让闲杂人等离开，蝴蝶便开始向两名铁匠讲述马蹄铁的形状和使用方法，如此异想天开的思路却是把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那程默处更是一脸的怀疑：用铁钉去钉马掌，那不会把马给钉废吗？而且这方法若是真的管用，又如此简单，为何千百年来都不见有人使用？难道千百年来所有人都是笨蛋？
“兄弟，你这方法真的能行？”
“行不行试过不就知道了？”
胡迭虽有绝对的把握，但在事情还没有出结果之前，他是从来不会把话讲死的，这在二十一世纪的职场生涯中，可是吃足了苦头才学来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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