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简单地诊断了一下,说已经不行了……对吧,阿澄,当时是这样吧?”老板娘对正要退出去的女服务员问道。女服务员看了看修二的脸,端着盘子在老板娘的身后跪坐下来。
“是的。医生说,已经不行了。”
“正巧,当时她也照顾了那位客人。”老板娘介绍道。
“实在感谢。去世的那位先生是我的老相识,当时真麻烦您了。”修二向女服务员道谢。
“没什么。没能救过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也是头一次遇到那种事。毕竟,他是突然闯进来的,然后就不行了。虽然医生用携带的注射器给他紧急处理了,但他还是没能坚持到救护车赶到……”
“他多久后断气的?”
“这个……大概是两小时左右之后吧。”
“我听说,高森先生的太太接到电报,从山梨县赶过来,却还是没赶上最后一面?”
“是的。他的太太是在高森先生断气后又过了两小时左右才到的。之后,他的弟弟也赶来了。太太当时悲叹不已。那种病可真可怕,非得让人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本人也一定很遗憾吧,临终都没能见上他太太一面。真是残酷。”
女服务员讲了起来,老板娘或许有别的事,默默地出去了。
修二趁此机会又从头问了一遍这名照顾过高森的女服务员,她跟老板娘讲得几乎差不多。
“请好好想想。高森临死之前有没有留下过一言半语?他有没有托付您,万一他见不到他的太太,要您转告的话?”
“他没说。大概他本人觉得能见上他太太吧。”
“这样啊。”
或许高森在临终时还抱着自己能活下去的希望吧。
“刚才我也问过你们的老板娘了,他的确没有说起过玉野这个名字吗?”
“这个,没听他说过……对了对了,听您这么一说,他倒是提了一个人名,不过不是叫玉野。”女服务员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哦?什么名字?”
“那个,他说的什么来着……”女服务员仰起头来,似乎在唤醒记忆,“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她闭着眼睛喃喃着,努力回忆着。
忽然,她一下睁开眼睛:“啊,我想起来了!”她兴奋地对修二说道,“他说的是花房先生,就是这么个名字!”
“花房先生……”
这是光和银行行长的名字。莫非,被银行免职的高森在临死之际还有话想对行长说?
“他说了花房先生的名字,之后又说了什么吗?”
“只说了这些,然后就说不出来了。”
高森没能说下去,这很遗憾。他之所以叫花房行长的名字,一定是心里还忘不了那个把他从银行里轰出来的行长吧。难道当时,玉野跟这事没关系?
“高森太太在丈夫去世后赶到,然后她就与随后赶来的弟弟一起把遗体火化了?”修二问道。
“是的,是这样的。”
“当时,你有没有把高森先生最后提到花房一事转告给他太太?”
“那时太太只向我询问了丈夫死时的情形,我就告诉了她,所以没提那事。”
“太太是怎么说的?”
“她只说了句‘啊,是吗’,然后就什么也没说。”
“是吗?”修二已再无事情可问了。总之,确认高森在这里去世这一点,也算是一个收获。
“打扰了您这么多时间,十分感谢。”修二道谢后,又说道,“这边最近的车站是梅之丘吧?”
“是的。从这儿步行过去只要五分钟左右。”
“谢谢。对了,豪德寺站也离这儿不太远吧?”
“豪德寺要远点。这儿靠近梅之丘站。不过,梅之丘站与豪德寺站之间相隔不远。所以,住在中间的人会使用两边的车站。”
“这么说,再往西走一点儿,就到这两个车站的中间段了?”
“没错。”
修二出了青叶旅馆,便朝西走去。这一带地势较高,多是坡道。这是条历史悠久的旧路,曲曲折折的。天黑了下来,街灯亮起。总之,一直朝西走就行了,只要到了豪德寺与梅之丘站的中间就好。他一面这么想一面爬上曲折的坡道。路很窄,到处都是田地。杂树林黑黢黢地伫立着。
坡道两侧的住宅很多都筑有石垣。最近,许多石垣改成了混凝土,地下车库也建了起来。
修二推测,玉野文雄与萩村绫子所住的地方可能是公寓。于是,他在途中不时向附近的人打听着公寓的位置。公寓有十栋以上。若是这么一栋一栋地打听到晚上,那可太吃力了。而且自己刚从身延附近回来,也有些累了。他停下来点上烟斗,口吐着烟圈朝一旁高耸的石垣上的门望去。从道路到冠木门之间有一段石阶,当视线移到门的招牌上时,他不禁一愣,手中的烟斗差点掉到地上。
“普陀洛教东京支部”几个文字在街灯的映照下显露出来。
修二凝视着招牌上的文字。这普陀洛教自己昨天不是刚听到过吗?最初是从高森弟媳妇口中听到的,昨夜又在自己住宿的西山信玄旅馆的女服务员那里听到。据说这是总部在真鹤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信仰观音。虽然普陀洛教自己并不熟悉,可现在,它的名字却在脑海里格外鲜明。
修二想起了高森的弟媳妇所说的话来。
您是与普陀洛教有关的人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