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脸皮厚赛城墙的典范人物,最不可能寻短见的人。
毕竟最希望他死的人就包括阮慕安,而阮慕安的儿子阮枫的剑术是年轻弟子中最高的,加上阮慕安人脉上的帮持,阮枫将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长生剑宗宗主。
阮慕安傻了才有可能放着亲儿子不管,盯着那点小屈辱,无视除掉邪君的大功劳,自杀便宜别人。
牧远歌听着都觉得荒唐,忍不住问:“现任宗主是谁?”
胥礼神色如常,道:“目前还没有宗主,只选了个掌教,这一届长生剑宗宗主之位,正在选拔中。”说到这里胥礼深深地看向牧远歌,道:“风头最盛的有三位,一个是掌教傅琢,一个是姜袅,一个是阮枫。”
“啧啧,掌教居然不是步峣,想必是他徒弟了,”牧远歌道,“当年害你的人呢,找出来了么?”
胥礼摇了摇头。
“没有个怀疑对象?”牧远歌差点想说你不行啊胥礼,都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可转念一想这几年胥礼不在宗门,忙着给他守墓呢。
胥礼默了下,还是如实道:“怀疑的人已经死了。”
阮慕安?牧远歌虽然反感他吧,道:“不可能,他没理由害你。”害了不只上不了位,还会毁了自己和阮枫,长生剑宗规矩在那,为了防止内斗,每一届弟子都只有一次选拔宗主的机会,而且每一任宗主都在年轻弟子中选,由长辈来辅佐。
当年阮慕安就输给了胥礼,害死胥礼对他没好处,但也不好说,因为阮慕安,是个喜欢借刀杀人的人,他为达目的一般不会亲自动手,很擅长借力。
这样的人竟然死得这般轻巧?如果不是自杀,那除掉他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胥礼道:“他死了以后我怀疑也许不是,也许不止,这里头水很深,我要你来,也是想有个帮手。”
牧远歌停在长生剑宗门口踟蹰不前,道:“长生剑宗这块是非之地,我说过誓死不踏足,每次到这儿来准没好事。”
“是我请你。”
“啥?”
“我求着你来。”
“……”好好说话。
“我也可以抬你走,或者……”
铮铮之音,那柄银色铮亮的长剑出现在牧远歌脚边。
牧远歌错愕不已,只听胥礼说:“那就干脆不踏足,你可以踩着我的剑,我走路,你扶我的手臂可以在剑上站稳。”胥礼抬起手臂。
牧远歌道:“打住,我就说说而已……”这成何体统了!如果这么高调进来,指不定胥礼有新欢的消息一下子就从这块八卦发源地传得举世皆知了。
而这时候落在后面的阮枫也赶到了,牧远歌暂时不想跟他打照面,直接绕过那把剑往宗门内走去,道:“这位置你还是留给你未来夫人吧,我说誓死不踏足,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如获新生不来这套,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到我前面去啊,是你带我进的,我可不想被拦。”
胥礼回望了阮枫一眼,微微点头示意,这才跟上牧远歌。许多年了,能和他说话的人终于又回来了。
阮枫见宗主那般清冷的人看他的眸光柔和,不禁心生暖意。
自从他爹过世了以后,以往对他不错的人也都渐渐的往更有希望下任宗主位的人那边倾斜,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就少了许多,更多的带着几分怜悯,甚至还会嘲笑,久而久之他也不喜欢待在宗门,如果不是师祖回宗,他或许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
牧远歌回都回来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登上道山百阶石梯,去拜见他的师父。
胥礼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牧远歌按捺不住心切,道:“幸好师父他老人家非同一般,不然看到我这样的孽徒时刻这么长时间才来拜见,估计早就不愿意见我了……”
不是这样的。胥礼暗自心想,长生剑宗的剑道石人不一样,据说这位是长生剑宗开山祖师圆寂后化成石人模样,胥礼以前经常到这里来,长辈告诉他,常来石前坐是因为心中有困惑,而他师弟不常来……如果开山祖师能说话的话,牧远歌大概会是他顶喜爱的弟子之一。
山顶道台上,有着一尊人形玉石。
那玉石仿佛浑然天成,衣袍垂至脚下石台边沿,刻有“道、德、仁、义、礼”五个大字。
“谁干的!!谁干的!?特么谁干的!!”
只见石人头颅中央裂开了一条值宽的缝隙,裂缝一直延伸到脚下石板。
曾经风吹雨淋依旧光亮,而现在,这尊代表着长生剑宗最尊贵的真正定心神人,竟然裂了。
牧远歌气得身体抑制不住颤抖,怒火涌上脑门,他气急败坏地往山下走去。
议事大殿。
“太上宗主回来了,师兄也回来了,甚好。”坐在上首的年轻人脸色苍白,透着一丝病态,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清清冷冷,举手投足都有着修养。他是步峣的徒弟,名傅琢。
“掌教说的是。”阮枫面见这位年纪比他小,实力没他高,却在步峣的主动让位下担任了掌教之位,处事无人不称赞的师弟,内心有芥蒂,面上也无可挑剔。
傅琢道:“太上宗主当年教姜袅练剑,教得旁观的百多位弟子都学会了御剑飞行,若有幸能请到太上宗主去剑堂授课,该有多好,不知师兄可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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