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时间,过了一个多月。
拓跋厉在京城中认识了很多朋友,准确的说,认识了许多喜欢舞刀弄枪、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
或是纨绔子弟们跟他打架,倒也能打的不分伯仲,将军家的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好好练武了。打完架就去打猎,喝酒,赌钱,比射箭,喝的兴起脱了衣服在院子里摔跤,何等的逍遥快活。
苗一诺:谢谢!谢谢诸位!
李绍白颇为不舍:“拓跋兄!你要走了!哥们几个打算给你送行,今晚上明月楼,胡大家跳舞,哥们订了最好的包厢!”
刘环也舍不得他:“和亲之后你就得启程回去了……我祖母管的太严,要不然我真想送你去边关。”
拓跋厉心中倒没什么不舍,在一起玩的开心就好,何必让自己不高兴呢:“将来你们成了将军,镇守边关,咱们再一起打猎。”
明月楼因为明瓦而得名,明瓦其实不是瓦,是用大片的贝壳磨的薄如纸张,可以镶嵌在窗子上,也可以搭建屋檐。这东西半明半暗还能透光,恰似明月一般。
十六的月亮极圆,桌上盘盆罗列,鸡鸭鱼肉烹饪的精致,葡萄酿和黄酒、烧酒搁在旁边,随便喝。包厢正对面的戏台上正唱着粉戏,缠绵绯色。
青少年们一堆天南海北的胡扯,从猎狼说到狐狸皮,从狐狸尾巴说到女人屁股,又开始谈论起京城中的大小姐和天下间那些出名的美人。
“要说美人,谁都不如贺兰氏。”
“谁啊?”
“户部尚书夫人,今年四十多岁,可是那风韵那气度那眉眼,我上次看见一眼,身子都酥了。”
“兄弟,听哥一句话,把这盘爆炒腰花吃了,补一补。”
“呸!”
“这么一说,户部尚书很瘦啊,嘻嘻嘻嘻”
结了婚的说起结婚的好处,未婚的开始畅想自己未来的老婆。
“拓跋兄,你怎么没成婚啊?”
“是啊,你这样尊贵,又英俊,怎么没成婚呢?”
拓跋厉一摊手:“我小时候有个未婚妻,跟人私奔了。后来又有一个未婚妻,病死了。去年刚看上一个小姑娘,身份又不够,她父亲不想让她给人做妾,送她嫁人了。”
“命途多舛2333”
酒至半酣,胡大家终于出场跳舞,艳绝京城的舞女有很多,只有善于剑舞的才能称之为大家。
拓跋厉看完之后,差点从剑法方面鄙视她,脸上浓妆艳抹,身上叮了当啷,比苗大哥差得远呢。又喝了一会,他问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我看别人提起四公主时,都怪怪的,怎么回事啊?兄弟你跟我说实话。”
纨绔们喝了酒,什么话都敢说:“其实也没啥,她娘是个疯子。”
拓跋厉吓了一跳:“啊?”
“别听老王胡说八道。也不算疯子,皇上瞧她宫里的宫女长得漂亮,想临幸,她不仅打了皇帝,还把宫女的脸给划了。那时候要不是有孕呐,准得赐死。”
“是嘛?我听说她还杖毙了好几名侍女呢。”
“那都不算什么,至多是不贤惠。打了皇上诶!和行刺一样!我听我大哥说,他那时候刚开始上朝,眼睁睁看见皇上脸上带着血痕。”
拓跋厉下意识的揉了揉脸:“这么凶啊。”
“可不是嘛,再怎么受宠也不能这样啊,直接就给打入冷宫了。”
“没人敢娶四公主,谁知道她什么性子啊。”
“嘿嘿嘿,我想起来了,我四五岁那会,我爹拿这事儿吓唬我娘,被我娘这顿打23333”
屋子里充满了愉快的笑声。
……
凌晨四点多,窗外半明半暗,天色却很好,没有浓云蔽日。
吕修贤被宫女们扶起来,先吃了两块清淡的点心,喝了一小碗茶,细细的揩了牙齿,仔仔细细的,靠在椅背上仰着脸,由着皇贵妃派来的两名嬷嬷给自己脸上涂膏脂,上胭脂,扑粉,描眉画眼,眉心贴金花钿。
屋里头安安静静,公主不爱说话,也不爱听人说话,嬷嬷也犯不上使劲儿恭维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做事,给她化妆。
明月有些感慨:“公主就要出嫁了……”
清风也有些激动:“是啊!可真快。”
这四个大宫女也穿的比往日艳丽、整齐,她们的未来都定下来了,要陪着公主嫁出去,将来是也给可汗享用,还是被公主送去嫁人,都未可知。
未知的未来总给人一种会好起来的感觉,或许还会有奇遇。
吕修贤却不这么想,她唇边总带着一点冷淡自嘲的微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必需要笑。
她上了妆,挽起少妇的发髻,戴上吉祥鸟的金冠,穿了大红色的吉服,继续安安静静的等待。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全部流程都排演过,并不难。
……
拓跋厉迟迟不愿意爬起来,裹着被子盖住脑袋,露着肚皮和脚,睡的这叫一个香。
刀红缨和忽而诺一起冲进来,掀开被子:“少主!起来啦!”“快起床!!”
拓跋厉猛地惊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又差点睡过去。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到现在才睡了一个时辰啊。
他被人揪着胳膊和脖子拎起来,身边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会照顾人的,一只烫人的手巾啪的一声拍在在他脸上。
“嗷!干啥玩意!给我退毛啊!”拓跋厉只用了一秒就被烫醒了,抓下来手巾捂着脸:“啊啊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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