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忠良坐在办公桌前已经很久了,他还是习惯在上班的时候温一壶花雕。他的身体总在发抖,不喝花雕的时候,不论春夏秋冬都会觉得寒冷。
门外传来敲门声后,陈深一路晃荡着走到毕忠良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毕忠良没有说话,神色淡淡地从桌后抬眼看了陈深一眼。陈深似乎笑了一下,跷起二郎腿,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说:“你也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毕忠良依旧摆弄手里的杯盏说:“昨天那只戒指花了你好多钱吧?不声不响攒了不少钱嘛。”
陈深笑了,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就知道你要问这事。好吧,我招。那戒指根本就不是我买的,本来也不是给李小男的。”
毕忠良略感诧异地看着陈深。他是觉得这小子一定会给他一个解释,但是,这个答案还是让他有些意外。陈深静静观察着毕忠良的神色,面上的表情很自然,他早就习惯如何在毕忠良面前编造故事。依照之前跟徐碧城对过的词,他讲得很坦然。
毕忠良也很认真地在听,至于相信与否,陈深并不在乎那个结果。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毕忠良的面前,取得绝对的信任。他听了,并且找不到确切的线索拆穿他的谎言,那么这场戏就算暂时赢了。
谈话最终还是以两人惯常的几句调侃结束。陈深走出毕忠良的办公室,缓缓舒了一口气。想到昨天从皮蛋那里得到的印泥,陈深不由得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与此同时,尚不知道陈深已经拿到钥匙的唐山海,正在办公室内与柳美娜耳鬓厮磨。柳美娜还在为昨天生日会上,出风头的是李小男而非自己恼火着,这正好令唐山海找到了另一个机会。
他对柳美娜说,要给她重新补过一次生日,并且只有他们两人。柳美娜将自己笑成一朵艳丽的杜鹃花,直接扑到了唐山海的怀里——她当然是不会拒绝他的。
唐山海的计划正在依照他所希望的方向进行着。陈深自然也不会闲着,他正坐在办公桌边,用锉刀自行锉制钥匙。几个泥模散放在桌面上,神情姿态得像一个虔诚的手艺工匠。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是苏三省打来的。他很礼貌地询问陈深是否在办公室,想要过来找他说几句话。陈深欣然应允,迅速开始收拾桌面的物品,将锉了一半的钥匙和泥模等尽数放入抽屉内,并仔细用纸擦掉了桌面的铁末。
屋外的敲门声响起。陈深迅速将卷有铁末的纸揉成一团,丢进畚箕,慌忙之中,没注意到有一些铁末掉到了地面。敲门声在继续,陈深快步走去打开了门。
苏三省会过来,自然跟昨晚的事情脱不开关系。毕忠良跟他说了陈深对自己的解释,两人都不尽信,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苏三省笑眯眯地进门,说:“陈队长是不是有事在忙?没打扰你吧?”
陈深笑了笑,径自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说:“没有,想喝什么?我这里有汽水,有茶叶,还有咖啡。”他回头间却见苏三省正在屋里四下张望着。顺着苏三省的目光,陈深看到自己办公桌边的地面上有几颗铁屑。陈深不动声色,认真打量苏三省。反倒是苏三省尴尬了,连忙掩饰地收回视线,望向陈深,“不用了,我稍微说几句话就走。”
陈深挑眉,“那我就替你做主了,咖啡怎么样?”而后他直接取出一包速溶咖啡和咖啡杯,走到茶几边,提了水壶帮苏三省泡上。
泡完后,陈深在沙发上坐下,笑笑,“苏队长找我有事?”
苏三省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状,“哦,我来是想跟陈队长聊聊天。”
陈深跷起了二郎腿,姿态很放松,说:“好啊。”
苏三省既然过来找陈深,心里当然事先想好了话题,只不过今日的这个话题也不算硬编的,而是他一直想要试探陈深的。他对陈深说:“最近我跟李小姐走得挺近。”话毕,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陈深的神色。
奈何陈深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苏三省在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面前,突然有些语塞了,又加了一句:“李小姐为人热情,她很善良。”
陈深说:“我太清楚了。”
苏三省似乎犹豫了一下,做出一副略带歉意的表情说:“可能我的话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说,陈队长如果不能一心一意地待她,倒不如离她远一点。”
陈深没有回答,而是将那杯咖啡递到苏三省的手里,笑问:“苏队长,你知道咖啡的最佳饮用温度是多少度吗?”
苏三省不知陈深这句话是何意,摇头道:“不知道。”
陈深说:“85度。”
苏三省脸上的疑惑更甚,他不知道陈深为何要说此话题,双手接过咖啡杯。
陈深说:“尝尝。”
苏三省不明就里地喝了一口,立刻被烫得咳嗽不止。
陈深将自己整个儿靠到沙发上,对苏三省说:“我对小男确实做不到100度的用心,但我可以给她85度的暖心。我想她也不需要100度,因为那样的咖啡虽然香,却是会烫着人的。还有,苏队长要是喝不惯这咖啡,就不要勉强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最后一句话陈深的语速放得很慢,让苏三省的脸色从尴尬到难看,再也透不出什么好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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