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面的纠葛,只有当事的三人知道,身为外人的他们倘若听闻,也就该明白刘恒为什么这么头疼了。
“实话说了吧。”
等到抽空和何伯独处一室,刘恒终是决定和何伯坦诚此事。等刘恒把秘境中的情况含糊说了,何伯目瞪口呆,也傻了眼。
“当时那杜小姐……也在?”
刘恒只能用饮茶来掩饰尴尬,“我那时神志不清,都是后来听杜,杜小姐自己无意间说出来,这才知道的。”
“那,那位燕归言严小姐呢?如今她身在何处?”何伯又急着追问道。
刘恒神色复杂,“在得知此事后,我就一直在追寻她的行踪,结果只听闻她大约回了大燕,再往下查,就毫无线索了。”
“不是说应该是皇室中人吗?”何伯皱眉,“大燕的皇室成员,不算什么难查的情报,况且按少爷的说法,这燕小姐在大燕皇室之中的地位不低,那猜测的对象就不剩几个了吧?一个个排查过去,很难吗,还是说里面还有什么麻烦?”
发现何伯开始胡思乱想了,刘恒赶紧道:“能用的办法我都用过了,大约也有些猜测,只是相隔太远,又一直没能抽出空,所以至今都很难确定,这才耽搁下来。”
何伯一时也纠结非常,知道事情有多么棘手了。
“那杜小姐呢?”何伯忍不住又问道:“看杜小姐的态度,对少爷是情投意合,要不咱们先把杜小姐的事办了,日后再处理燕小姐的事,怎么样?”
刘恒苦笑,“关键在于,该给她们什么名分?就算全作为妻,谁做正妻,谁做平妻?”
何伯这下又懵了。
照理说杜小姐这边是父母之命,该明媒正娶,做正妻再恰当不过。可燕小姐这边呢,应该是早有过夫妻之亲,而且当时情况,燕小姐所作所为足可谓情深义重,那同样没有薄待的道理。
即便同样为妻,这正妻和平妻之间,终归还有些上下之别,两女各有各的道理,却是将谁做正妻、将谁做平妻都显得不太恰当。
苦恼半响,何伯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法子,只能摇头不断,长吁短叹,“我说少爷啊,您可真够深藏不露的。亏得老仆之前还为少爷的终身大事头疼,这下可好,终身大事是不用头疼了,却又来了个比终身大事更头疼的问题,这叫老仆怎么办才好?”
刘恒讪讪以对,拼命喝茶,把茶杯喝干提壶去倒,才发现壶里也空了,索性起身道:“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何伯现在既然知道了,正好帮我多琢磨琢磨吧。”
言罢他逃也似地匆匆出了门,留下何伯在房中哭笑不得,“这,唉!”
刘恒自立门户的消息并没有刻意宣扬,只是随意流传开来。治下子民就算听说了,不知道内中情况,自然不会过多重视。知道内情的人听闻,顶多一声长叹,感叹日后刘恒再无桎梏,彻底成了脱笼猛虎,此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于是这消息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就这么平静下去。
介于刘家到了还给刘恒留下这么一手,单单把答应“借”的兵力扣下五万,刘恒麾下谋士犹自觉得不解恨,索性把事情直接告诉了裕亲王那边。
当然说与不说,其实都差不多。刘王那边本就没想着刘恒能替他保密,裕亲王那边一听见刘恒被革出刘家的消息,心里也该有些靠谱的猜测,但是刘恒这边把借兵的详细数目透露过去,裕亲王依旧得领他一份情。
还有谋士心下不忿,想劝说刘恒私下也借兵给裕亲王,但被刘恒给制止了。即便要报复,刘恒觉得当下做的已经够了,应该适可而止。
这倒不是畏惧刘家或是刘永这个刘王世子,纯粹是不愿过分。况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真做了,就别想着能不让刘家那边知道。刘恒和裕亲王虽然算是旧识,而且还刚刚合作过,却不代表刘恒对裕亲王多么信任,不只因为双方在太子之争里依旧是对手,更因为刘恒对“白十四”一直报以戒心。
昔年西南新秀大比,周天门开启的疑似“葬龙秘境”,这位裕亲王实在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裕亲王绝对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物,其人深不可测,从这次太子之争,凭一己之力悍然击败众多强敌,稳稳占据丰州就能略知一二。
与裕亲王合作,总给刘恒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若非没找到机会,相互还不算太过敌对,又自忖不惧裕亲王,刘恒早就会先行下手斩除他了。
是以没有过多考虑,刘恒就一边拦下自家谋士的献计,一边拒绝了裕亲王的邀约,打定主意不再涉足此事。
于是裕亲王满是遗憾,转头还是朝西州下手了。虽说刘王世子刘永手里骤然多出三十五万虎贲,但还是不足以抹平双方兵力的差距,裕亲王依旧胜算极大。
经过伐楚大战的洗练后,包括刘恒在内的联盟五方主君,都越发能领会这场太子之争的真谛了。这就是一场以大吃小的游戏,只有尽快凭借兵力优势扩张,获得更大的优势,长此以往,才能在太子之争里真正站稳脚跟。若是稍有成绩就裹足不前,等到别人发展起来,就该轮到自己灭亡了。
如今不仅是他们,旁观的各方同样感悟颇深,他们默不作声,但纵观整个大夏,转眼已是遍地狼烟。伐楚大战之后,大夏各路诸侯之间的倾伐,不仅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而旧三州这边,楚亲王败走景京,旧三州的格局立马变得越发明朗。裕亲王占据丰州,外加一小块德州疆土,礼亲王、景亲王共同占据近半德州,刘恒则独占岳州与小半德州,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三方虽然因为分润楚亲王遗泽时有些纠纷,但等到“分赃”引发的动乱平息,相互间就再没有战事。这当然不是因为双方曾经结盟,所以碍于旧情不好下手,纯粹是三方实力相近,相互忌惮,反倒谁都不敢贸然开启战端,于是竟莫名出现和睦共处的罕见局面。
相互不好下手,实力却不能停止增长,三方的目光就只能转向其他方向。
正是在这个局面下,裕亲王朝“养得最肥”的刘王世子刘永下手了。被裕亲王和刘恒夹在中间的礼亲王、景亲王,甚至不敢分家,试探着朝景州出手。景州可是景京所在的州府,两王不管是恶向胆边生,还是情势所迫,胆量不可谓不大。
而十日城这边,目光自然也朝南看去,落在那边名为湖州的疆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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