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什么。”刘恒口气淡然,“只是说好了单打三座军镇,结果一发而不可收拾,顺手就多打掉了六个军镇,果然没什么。”
众人一怔,那奎十九故意哈哈笑出声来,“我们这还没说呢,将军居然就已经听到消息了?只是多年不带兵,这下上了场就没能收住手,可不必夸奖我们什么!”
刘恒目瞪口呆,没想到奎十九还有这等装疯卖傻的本事,“还要夸奖吗?”
奎十九大大咧咧地摆手道:“所以说不必玩这些虚的了,当然,将军非要意思意思,那自然另当别论。”
刘恒指着他,一时语结。
总算还有人知道分寸,邵郡含笑打断了还想开口的奎十九,“其实这事说白了,和奎十九说得也相差不多,这打着打着发现形势一片大好,他们索性就继续打下去了。”
刘恒扫了人群一圈,发现除了个奎十九,一众武将居然都没在,顿时更觉得头大,“还在打吗?”
“没有没有。”奎十九连连摆手,“这不听到将军回来了么,就都停手了。”
这就叫停手了?
刘恒无奈,终是道:“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能跟我好好说说了吗?”
众人这才道:“请将军(主上)回会客堂。”
安排米家三姐弟先去休息,跟随众人回会客堂的路上,刘恒总算听了个大概。他仓促离开后,众人本是商议暂停几日,谁想后进归附的灶禾卫、朱静卫不知内情,又新归附,急于立功之下,蛊惑主军大将继续攻伐,其势如摧枯拉朽,短短数日就攻打下了周围九座军镇。实则若非刘恒归来,他们还准备继续前攻,同时再克两城。
如此急攻如火,又处于太子之争的范畴中,攻伐的军镇往往如若灶禾城般,一看大势已去就不会再过多奋战,纷纷望风而降。如此一来,他们麾下兵力折损轻微之至,如若滚雪球般迅速扩张,如今赫然已有近十万之多。
“新归附军队九万,新军九万,军镇九座,粮草辎重无算。”白明泽总结道。
那边奎十九好像生怕刘恒多虑,道:“将军,这九座军镇都在十日城附近,大多只有半日行程,所以每座军镇只需驻扎两三千兵力就已足够。如此能抽调出足足七万兵力,正是攻城掠地的大好时机!”
言罢不等刘恒说话,他兴冲冲地道:“将军可谓来的正好,我们正琢磨重整军队之事,毕竟降军过九万,远超我们原本兵力,若是不打散后重新整顿,恐有后患。此事我们基本已经议定,只等将军一声令下就可执行,到时咱们可就算安枕无忧了。”
“停停停!”
刘恒赶忙喊停,“怎么就安枕无忧了?你们这是把所有麻烦都堆到我这里,只顾自己痛快了是吧?”
一不留神,这些太子旧将就捣鼓出了这么一个大乱子,刘恒听了全没有兵力急剧暴涨的狂喜,简直头痛欲裂。
的确,十日城的兵力在短短数日里成倍增长,可战兵力从原本的一万变作如今十万大军,可是另一方面,这等若捅了个大篓子。须知在太子之争开启前,这些军镇基本都找到了投靠的皇室子,便是“有主之物”,如今他们根本不和主人打声招呼,就这么把“宝物”生生硬抢到自己手中,敢问这些主人得知后是什么心情?
邵郡一本正经地道:“如今,曹织王世子、牧伊王世子、白鲸伯世子、啼明王世子……这九位皇室子所派的使节已在城中,其皇室子本人更在虚境久侯将军多时。”
果然!
刘恒长叹一声,就知道该来的根本逃不了。
他皱眉苦思,不经意间见到奎十九此刻老实得缩在人群中一言不发,没好气地道:“刚才不是话还挺多的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奎十九一挑眉,“将军是要我把他们都给打杀了吗?我早就不耐烦了,只需将军一声令下,我……”
“行了行了,”刘恒懒得再看他装疯卖傻,“给我好好坐着吧。”
言罢他才朝邵郡等人道:“本来打算只是应付灶禾城、朱敬城、明正城三城背后的皇室子,如今一下子得罪了九方势力,该怎么处置想必诸位先生早有对策了吧?”
“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刘恒一看说话的是奎十九,当即打断道:“奎将军请出去!”
这下,不但奎十九呆住,其余太子旧臣亦是面露异色。
双方之所以能共存,说是主从关系,不如说是合作关系,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不甘心的太子旧臣们拥有很快拉拢起一方势力的能力,却急需一个重新站到台面上的机会,刘恒则恰恰能给他们想要的名分,独独缺乏人手,两边这才一拍即合,从此走到一块儿。
明面上双方勉强分个主从,但对于现在的太子旧臣们来说,很少有人把刘恒这“主”当一回事的,盖因为刘恒向来对他们颇为礼敬,这才能相处融洽。
可是这次回来,一开始还不觉得,直到这句话出来,人人感觉到了刘恒似乎有些变化。
放做原来,刘恒绝不会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
“你叫我出去?”奎十九指着自己,一副听错了的神情。
刘恒只是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奎十九渐渐沉下脸来,就要说什么,却被邵郡笑着抢先道:“奎十九,没见到这里要谈正事了吗,你一个莽夫留在这里只有捣乱的份,先出去一会,待说到攻城掠地的事情再叫你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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