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栩抬头望着女儿,看见那双眼睛,心里是酸楚与喜悦同时交融,汇成了一种怎么都无法形容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
真好,真好,他还活着,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他还活着,活着!
“妈妈,别哭。”叶汐偎入母亲的怀里,伸出嫩嫩的小手为妈妈擦眼泪,擦得满掌都是湿的,“妈妈不要哭。”
叶心栩一把将女儿用力地搂紧,脸贴着她的头发,无法止泪。
叶汐在母亲不断颤抖的胸前转过头望着远去的车子,小小的脸蛋上有着惊奇与疑惑,那个人,很像很像他,她的爸爸,沈尉迟。
#
赵芷清不安地瞥了眼坐在身旁的男子,他的表情是她很熟悉的温和,看起来情绪似乎没有波动,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轻松而自在。
可是她却无法淡定,因为她注意到他的眼眸,总是会不经意地扫向后视镜,她知道,他在看叶心栩,那个刚刚被他狠狠推开的女人,她是……
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可以开口:“哥……”
沈尉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赵芷清立刻识趣地闭上嘴,不再发问,哪怕现在她真的是好奇地要命,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前面是转弯,凑巧有一辆车子也打着转向灯开了过来,双方降下车速,在擦身而过的那瞬间,沈尉迟习惯性地看了看,然后,眼眸深沉。
短暂地交会,分开,各行各的,而转过弯道,后视镜里面早已经没有了那张哭泣的脸蛋。
她哭什么,又执着什么呢?何必如此。沈尉迟的唇角缓缓地勾起来,锐利的眼眸专注地望着前面的路况。
那是笑吧?一直小心打量他的赵芷清,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为什么明明在上一刻还不算太糟糕的沈尉迟,为什么现在会变得那么阴沉?他好像,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女儿甜甜入睡的脸蛋,叶心栩的表情变得柔和,像粉色玫瑰一样娇嫩的脸颊因为熟睡而泛起红晕,小嘴微微张开,睡着的叶汐可人至极。
一记浅吻印上女儿的颊畔,抬手细心地为女儿拉好薄被,将室内的冷气调高,让气温更舒适。
官谨言靠在门边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让叶心栩有如此巨大的改变;当年的他,怎么都无法想像叶心栩会有今天这样的表情和动作。
“你看到他了,对吗?”轻轻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叶心栩眸光一沉,然后将床头的灯光调到最暗,走向阳台。
官谨言会意地跟了出来,看见叶心栩放松地靠在齐腰的阳台上,神情自在,十八楼的晚风吹拂过她的发丝,透明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此时的叶心栩跟七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一身俐落的裤装,微卷的长发盘在脑后,只有额边细细的散碎胎发衬得她脸蛋越发晶莹;她的五官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丽,眼睛明亮有神,鼻子挺直,嘴唇泛着健康的光泽。
当年的她活泼而生气十足,现在的她开朗依旧,却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在里面,却也更有吸引力。
“我看到他了。”递给他一瓶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汽水,叶心栩随手拧开自己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感觉清凉的水液顺着喉咙一路往下,一直沁到心里,抚平了她的某种情绪。
“嗯。”他低低地应着,想起看到她时,她坐在地上抱着女儿哭得那么伤心,如果不是太了解她,如果不是她们就在警局的大门口,如果不是好几名目瞪口呆的员警就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他几乎要认为叶心栩是不是碰到坏人被欺负了。
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能让她这样哭的,除了那个人,他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谁。
“他很好。”叶心栩将冰冰的瓶身贴在自己的脸蛋上,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那种沁入心脾的清爽,“真好,不是吗?”
“唔。”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反复跟她保证,沈尉迟没事了,痊愈了,可是他知道,她其实一点都没有安心,只有亲眼看到,她才会真正地放心下来。
叶心栩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望着她肿得比水蜜桃还要大的眼,无语。
“他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吧。”叹息声像是被夜风吹散开来,萦绕在他的耳边,扰入心底,“生气,也好。”她朝他朗朗一笑,浮肿的眼皮和脸蛋,却有一种让人心酸的明媚,“比起生气,我更怕他不愿意对我生气,已经忘了我。”
“小栩,当年的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无奈地低语,为她的傻,为自己的痴。
“怎么会没有错?”她偏过头,望着他,“对于有的事情,我没有做错。可是别的事情,我却错了。”
她很笨很迟钝,没有弄懂自己的心,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伤害了所有的人。
他很喜欢看她那种有点纯稚的动作与表情,贪心地舍不得移开眼,望着她,却也努力收敛自己的情感,轻声安慰她:“小栩,不关你的事。”
她笑了,带着几分亲切与心安,“谨言,你真好,不管任何事情,你都会站在我这边,永远这么好。”
他怎么可能不对她好?当年那个在崩溃边缘的叶心栩,到现在他回忆起来还是会心痛难挡,她像疯了一样,不吃不喝,固执地守在沈尉迟大宅的门口,一定要知道他的消息,谁劝都不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