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县尉发怒,老妇人自觉理亏,低头不语。
卓然又问:“你儿媳有可能会被谁害死?你们两有什么怀疑的人可以告诉本官,本官会详加核查。”
许老夫妻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显然他们想不到谁会谋杀他们儿媳。
卓然便对云燕道:“你负责带人细问一下两位老人,同时在村里挨家做一下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云燕当即答应,带着老两口出去细细询问。
等老两口离开之后,卓然吩咐仵作小心的把尸体周边的土都刨了开去,完整的暴露出尸体的情况。
尸体双手捆扎的丝带打了死结,这种结个人无法完成。单从这一点便可以证实,她很可能死于他杀。
卓然对现场进行勘察,没有发现可疑脚步,因为现场一片凌乱,有可能留下的脚印全都被破坏了。
卓然扩大搜寻,很快在厕所一角发现了另一把锄头。他对这柄锄头进行了各个角度的观察,结果在锄头柄上发现潜在指纹。
他马上取出指纹刷扫刷,果然找到了好几枚指纹,分别用糯米纸提取了。
接着,他提取了死者和老两口的指纹进行比对,发现大部分是死者留下的,但是有两枚指纹却跟死者的指纹不符。
卓然吩咐仵作将尸体从坑里抬出来,放在菜地一块平坦草地铺着的一块油布纸上,将尸体停放在上面,开始进行尸体检验。
尸体的尸斑呈暗红色,位于尸体的背侧部,没有受到挤压处手指重压褪色,尸僵已经缓解。右面部和右上眼帘能看见片状挫伤,口鼻腔能看见大量的泥土。
其中鼻腔的泥土量比较多,而且能见到泡沫状粘性分泌物流出。在检查体表躯干部,发现右侧乳房内侧有条形切割创,创源外侧有一皮瓣,没有生活反应,一眼就能辨认出应该是死后形成。
胸背部能见到广泛点片状挫伤,双上肢末端甲床紫绀,四肢有广泛点片状挫伤,脚踝能见到环形压痕伴点状挫伤。
剖开尸体,发现喉部喉室粘膜出血,气管内能见到砂粒,颈前筋膜可见出血点,心室腔内的血液呈暗红色流动性,心外膜发现散在出血点,双肺被膜及叶间裂可以看见片状出血斑,脾脏被膜皱缩。
这些痕迹证明死者有窒息的迹象,说明这女子是被人活埋致死的。
卓然发现了一个很蹊跷的事,那就是死者的乳房处有切割伤。这处伤痕没有生活反应,很明显是死后才形成的。
这就很奇怪了,因为死者是被活埋而死,而死的时候已经被泥土埋到了土里头,又怎么可能在死后被人在乳房上割上一刀呢?
这一刀从何而来?难道有人一刀穿过土壤刺中了她胸膛吗?
但是从乳房上的条状切创形状走向来看,并不是从上而下的,而是平直的一刀。——除非这人是从土里平行向对方刺了一刀。
难道这个人是传说中的土行孙在世,能够在土中自由行走?
卓然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发冷。这案子透出一种诡异。
卓然根据这些日子在尸体农场的准确观察,已经归纳出了一套来基于宋朝尸体实际观察得出的准确数字。
他根据尸体的温度,尸僵和尸斑的覆盖情况大致判断出,死者死于三天前。胃内食物没有完全排干净,应该是在晚餐之后的两个时辰内被杀。结合老夫妇所说,他们是晚上戌时初吃的晚饭,那就应该是在子时初被杀的。
南宫鼎终于回来了。
他将武德县神医郎中对药的评判递给了卓然。
卓然看了一遍,又比对处方琢磨了片刻,缓缓点头。他吩咐将村里的张郎中叫来,自己有话要查问。
张郎中很快被带到了卓然面前。
卓然冷眼瞧着他:“我问你,你给徐老太孙儿的打虫药当真没问题吗?”
张郎中涨红着脸:“小人觉得没有多大问题。”
“那你看看这个,这是武德县人称神医的郎中对你这副药的评判,他认为造成老太孙儿的死亡,你的药是重要原因。因为你的药用药刚猛,给孩子服用剂量远超正常用量。孩子服用之后,肠道中的蛔虫同时全部死亡。由于虫体大、数量多,同时死亡后相聚成团,造成肠梗阻,也就是关格,无法排出,导致孩子的肚子剧烈疼痛,用药无法拍出,最终导致孩子呼吸衰竭死亡。”
说罢,将那纸扔到了张郎中面前:“神医说,给孩子用驱虫药的剂量是有严格限制的,这是给孩子看病的郎中必须具备的常识。但是你这药量即便是正常人也经受不住,更别说一个孩子。——你给别的孩子用药时减量了,可偏偏给许老太的孙子驱虫加大了剂量,你到底意欲何为?从实交代,不然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张郎中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小人的错,小人害怕这孩子把看到小人的丑事说出去,所以故意加大了剂量,大人饶命啊,我没想到他会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几天前,邻村有个少妇来我这儿看病,小人见她美貌,说话调戏于她。她也不恼,还对我挤眉弄眼的,于是我就搂着她要亲热。正在她半推半就时,许老太的孩子突然闯进来,看见我们,然后咯咯笑,那少妇吓得红着脸跑了。我央求孩子不要说出去,可是他却说除非我给他钱买麦芽糖,不然就会把这事逢人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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